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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清脆的嗓音打断他未尽之言。
温瑾随一愣,对上元和湿润的杏眸和不安的神色时,他了然的挑眉。
也没问她为什么相信自己。
淡衫垂在床榻上,他俯身靠近,低语,“对,是哥哥。”
呼吸纠缠时,床上人也未退分毫,只眼神欢喜的落在他身上。
他面色渐缓,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轻启,喃喃:“真听话。”
*
“哥哥,今天吃什么啊?”姑娘像是真的失忆了,每天只围着他问七问八。
青年抬眸,手上劈柴的动作不停,他单穿一件短衣,劈柴的动作爽利干净。
元和曾拿过他手中的斧头,十分沉重,别说劈柴,她连举起来都麻烦。
元和的眼神在青年抬臂时微凸起的肌肉上停了一瞬,状若无事的走过去,声音依旧欢喜,“今天要吃什么?”
温瑾随朝堆在柴堆上毛茸茸的一团示意。回眼时,眼神惯例的在元和身上打了个转。
“今天有肉吗?咦,是兔子!”姑娘伸手揪着兔耳朵将肉滚滚的兔子提起来。
她手上的伤好了大半,但哥哥还是会每日给她上药,并且还让她忌口。她已经半个月没吃上肉了,白嫩的手戳了戳肥兔子。
眼眸一转,元和改了主意,转身时她将贪吃的馋样收了收。青年仍旧在劈柴,也许是有些人生来与人不同,但是劈柴他就做的从容不迫,像是在书房里作画一般。
“哥哥,这个可以不吃吗?”姑娘语气中带着天真,她顺了顺兔子毛,“好可爱啊,可以养吗?”
温瑾随劈柴的动作一顿,锋利的斧头砍进木桩里,他手散漫的搭在斧头柄上。
淡色的眼眸一错不错的落在她身上,神色莫名,“你想养?”
“想啊,它好可爱。”元和将肥兔子转了一圈,兔脸对着他,请求道:“可以吗?”
斧头被拔起,青年眯了眯眼却未反驳,“你想养就养吧。”
错身而过时,青年伸手在兔子身上摸了摸,兔子被捏着后劲不敢动,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乖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更,等我呀
第48章
肥兔子很快被圈养起来, 温瑾随给兔子搭了一个窝,肥兔子惧怕的在窝里躺尸。
元和看了会觉得没意思,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 往正屋里走。
青年正在桌前摆盘, 听见脚步声没抬眼,只淡声道:“去洗手。”
元和伸长脖子瞅了瞅桌面,只有几盘素茶,她无甚精神的点头。
木筷子在饭碗里戳着,姑娘撑着脑袋坐在桌前,半央着,“我想吃肉。”
密林中一日里最明亮的时候就是现在,好不容易透进来的阳光一束束的照进半开的房间。
青年坐在明亮处,淡青的长衫透着丝丝暖意, 如玉的肌理似要融化开。“肉在外面, ”淡色的眸中却无暖意, “你不是要养着?”
姑娘噘嘴, 耍赖,“不吃兔子,要吃别的肉。”
青年冷冷的拒接, “没有。”
许是做惯了上位者,她言语间不由自主的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有,山里那么多动物,你明天去抓一只。”
瓷碗落桌的声音格外清晰,元和害怕的咽了口水,刚抬头,就对上面无表情的温瑾随。
阳光偏移了一点, 明亮只照过他青衫的一半,“现在我养着你,你怎么敢和我提要求?”明明神色冷的不行,说话时却仍流出一点柔意。
虽怕的不行,元和还是想试试他底线。“你不是哥哥吗?”
在他淡眸转来时,元和便示弱的缩了点,见此,他脸上渐渐浮出一点笑意,眼神锋利却又温润至极的开口:“那…哥哥说的话,你听不听?”
“…听。”
奖励似的摸了摸元和的头,“真乖。”
*
山里入夜后四方寂静,偶听鸟雀的飞扑声。
元和照旧嗜睡,夜时,右厢房早早的吹灭了灯。
青年于案前独自下棋,棋盘上白子已将黑子围困,他抬手挑起一枚黑子,于棋盘上思索。
刚被剪了灯芯的油灯偶尔发出一声响,渐渐的,黑旗逃脱,二者旗鼓相当。
夜深时,青年才停下,一袖扫过,棋局尽乱。他将棋子择出放好后,推门而出。
未点灯的院子中一片漆黑,他行走自若没撞到任何物件,像是走过很多次。
右厢房的门紧紧关着,他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寒露凝成,房间内的人已经睡熟,呼吸平和。
门栓轻动,不用费多大力气他就将门打开了。绕过方桌和矮凳,他行至床前,床上的人毫无防备的熟睡。
房间里并无亮光,并不能看清什么,但温瑾随执意在床前逗留了半刻才离开。
门栓再次响起动静,又过半炷香时间才听见离去的脚步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睁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
三更时,密林中仍旧一片漆黑,林中深处依稀能看见一点亮光。元和手心湿透了,拿火折子的手丝毫不敢松懈。
横生的树枝刮过她衣服,一整条露水打湿外衫,偶尔遇到生着倒刺的树枝还会划破衣服,不论是否难受,她都未停下。
下山的路她大概有个印象,是往右。
忽然,疾步的人停下,她倒吸了一口气,火折子往前抵了点,照亮了一方小地方,目之所及有一双泛光的绿油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