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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清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沈斯琛的话,一抬眼正巧看见了拐角处那一抹月牙白色的飘带掠过。
她记得今天田芸好像就披了一条同款式的飘带,桑清暗笑一声,沈朔光说的没错,他妈特别的小心眼又在沈家做主惯了,一般惹到她,她不还回来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会趁机教训人,让被教训的人有苦说不出来,果然。她这不就来了吗。
恐怕是觉得儿子跟他一条心,所以她当着他的面教训桑清让她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也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全天下的孩子都应该向着母亲,哪怕她做的事情不对也应该支持!这才是孝顺。
“沈家哥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桑清心中冷笑不已,她忽然停住步伐朝沈斯琛有些闷闷不乐的问道。
“什么?”
“田芸阿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是不是我惹到她了?但加上这次我就跟她见过三次面而已,她这三次见面每次都要针对我?这次还连累了桑淳哥哥,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不明白。”桑清声音失落的说道,甚至说着还带上了哭腔。
沈斯琛连忙安慰着她,桑清抹着泪余光瞥了一眼前面拐角处那抹将要出现的同色系的旗袍衣角。
“不管你的事,是我母亲她的任性。”沈斯琛说了实话。
桑清抽噎了一声,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躲在拐角偷听的田芸按捺不住气呼呼的朝两人走来。
“阿、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你是出来找我和沈家哥哥的吗?”桑清看着突然出现的田芸吓了一跳,随即心虚般眼神有些飘忽,好像是刚说完别人的坏话,那人就突然出现一般的心虚模样。
见到她这幅样子,田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知道了桑清的小九九,无非就是趁她不在挑唆她跟她儿子的关系!
伍美茹说的没错,这人真的太贱了!
原本百分之四十的怒火瞬间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你还敢有脸说!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坏……”田芸气的呼吸都不顺了,索性也不装了直接骂道,还没骂完沈斯琛说话了。
“妈,你能不能别闹了!”他板着脸沉声对田芸说道,他有些生气了,为什么每次他母亲都要这么针对桑清?她非要把大家闹得都不开心的才高兴吗?
田芸听到大儿子这维护的话,直接怔住了,她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了仿佛天崩地裂的表情。
她的儿子在这个时候竟然向着别的女人!他难道不知道桑清是在挑唆吗?!
“斯琛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田芸扯着飘带,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斯琛,脸上泫然欲泣像是被他伤到心般。
沈斯琛有些沉默,母亲的这幅样子他看过太多次了,现在有些累了。
“阿姨,这不关哥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他事情的,您不要生气了,听说生气生多了会长皱纹变丑的。”桑清一边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一边精准的往田芸冒火的头上浇了一把油。
听到这话的田芸脑子里的那根叫理智的神经嘣的一声断开了,四十多年了,她自从嫁入沈家后就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和讽刺,一时间她被刺激的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
桑清扬起美丽的脸蛋朝她怯怯的笑了笑,笑容带着忐忑和委屈,甚至说完桑清还朝着沈斯琛的方向害怕地挪了挪,一边挪一边瞅了田芸一眼。
田芸看的真真的,桑清那一眼分明带着挑衅。
这下她脸上那表情绷不住了,在看到大儿子竟然把桑清护在身后时,她像是炸了毛的狗,气得眼睛都红了。
果然妈妈说的对,这两个儿子从小就不跟她一条心,现在就敢这么对她了,要是找了一个和她脾气不相投女人结了婚,那岂不是更要疯狂?
不行,她绝对不能助长沈斯琛这焰火!她必须将它压下去!要不然等沈括以后死了,她恐怕就要被这些人给扫地出门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伍美茹说的对,桑清你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沈斯琛你也是,合着外人一起欺负我这个妈妈,你太伤妈妈的心了,我这就跟你爸爸说去,我管不了你让你爸爸狠狠的治你!”说着,田芸掉着眼泪委屈的朝待客厅快步走去。
被宠坏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会一种技能,那就是无理取闹,这技能一旦被刺激出来那是不分场合和情况,只顾自己的快活,顺他们心意还好,要是不顺他们就会更加疯狂。
桑清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原本装模作样的表情瞬间一变,跟着沈斯琛一起连忙把田芸揽住,奈何有桑清扯后腿,田芸还是顺利的到达了待客厅。
此时大家正开开心心的聊着天呢,沈老爷子甚至高兴的把自己的宝贝,一只明代万历年间的五彩百禄尊拿了出来。
这是一只明代用来盛酒的礼器,百禄又称百鹿,它象征着长寿与吉祥,这只百禄尊上面描绘着各色的神鹿,色彩繁复,器形敦硕,饰纹华丽繁丽,造工复杂,是当时瓷器工艺最巅峰的写照,三年前有一只同工艺的五彩尊现在国家博物馆里收藏,是一只堪称国宝级的重要瓷器,价值不可估量,是沈家老爷子的心头好。
“我已经立了遗嘱,等我死了,我的这些个宝贝包括这件瓷器就都交给国家,好东西还得交给国家才叫我放心啊。”老爷子眼镜下的双眼红润,他带着白色手套慢慢抚摸着这件国宝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