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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翻涌着的激浪,他喉头腥甜,有什么东西从嘴角溢了出来。
“池斯年……,你放开我。”雪惜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突然,她感觉到脸颊上流淌着温热的液体,她伸手一抹,触手黏腻,雪惜愣了一下,猛地推开他坐起身来。
池斯年向后倒去,从床上栽倒在地上,“砰”一声,发出好大声响。雪惜着实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跪在池斯年身旁,将他扶起来靠在她肩头,焦急道:“池斯年,池斯年?”
她一边喊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她看到池斯年两眼紧闭,唇角溢出一抹殷红的血迹,她心猛地一颤,连忙拨打120。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将他抬进电梯,雪惜看着他被人抬走,她双腿都还在发颤,那种将要失去他的恐慌淹没了她,她倚在电梯前,过了好半晌才想起什么,她冲进楼梯间,一口气冲到九楼,拿了车钥匙,她跟微微交代了一句,然后飞快冲出门。
来到医院,池斯年还在急救室里,雪惜在急救室外焦急地等着。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情况会互换,她在这里焦急地等着,而他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
雪惜很害怕,即使她最恨他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他死。
医护人员来来去去,雪惜站在空荡荡的急救室外面,走廊里起了风,她觉得彻骨的冷。
她等了很久,里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抱着双肩,在走廊上不停走来走去,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焦躁。
就在她等得快要崩溃了,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护人员推着池斯年走出来,她脸上一喜,急忙跑过去,池斯年脸色苍白,嘴唇青紫,眼睛紧闭,虚弱地躺在床上,床边上挂着几瓶液体,管子里的液体再一滴滴往下滴。
主治医生看着她,“你是病人的家属?”
“嗯,前妻。”
“前妻也是妻,去把手术费住院费缴上。”主治医生睨了她一眼,将缴费单递给她。雪惜迟疑了一下,“医生,请问他是什么病,为什么会吐血?”
“胃穿孔。”
“严重吗?”
“你说呢,除了胃穿孔,还有喝了过期的啤酒,我说你是怎么照顾你丈夫的,他本身就有胃病,难道你不知道?”
“他是我前夫。”雪惜声明道,主治医生白了她一眼,“前夫也是夫。”
雪惜不吱声了,主治医生瞪了她一下,转身走人。雪惜看着手里一叠缴费单子,她知道他有胃病的,却不知道这几年发展得这么严重了,而且喝过期的啤酒么?真的是不想活的节奏?
雪惜本身还怀疑他故意灌醉自己好博取她的同情,现在却不得不推翻这个理论,他要真想灌醉自己,也不用喝过期的啤酒吧,那玩艺儿真的会死人的。
雪惜越来越后怕,好在她有求于他,才下去了,要是换几天前,他死在家里,她也不会去看他的。
雪惜缴了费,办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时,护士小姐正在给他换药。雪惜走进去,护士小姐把她需要的单子一收,然后叮嘱道:“病人最近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也不能吃冷的,还不能受刺激,暂时就这些,药输完了就按铃叫我。”
雪惜忙不迭地答应了,等护士小姐离开后,她关上门,病房里开了空调,有些冷,她把温度调上去了一点,然后坐到病床边,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俊脸。
她早知道他不会照顾自己,以前她第一次去他家,他家整个一细菌繁殖场,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他不喜欢保姆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请人,帝景天成那么大一栋别墅,都是她收拾。每次她刚收拾好,他立即就能将家里搞乱,她为此发过几次脾气,他才勉强学会整理家务。
那些他为了她而改变的细节,此刻想起来暖融融的,她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他,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
池斯年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才醒来,他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疼,他眨了眨,终于适应了如此强烈的光线。
眼睛睁开了,身体其他的功能也相继恢复了,他感觉到自己手背上又沉又湿,他低头看去,看到一道倩影就趴在他的床边,他一怔,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昨晚她说的那些话又涌上心头,他心口一痛,喉间微痒,他控制不住咳起来。雪惜听到咳嗽声,立即惊醒了,她抬头看着池斯年,只见他闭紧眼睛猛咳。
她急忙站起来,“池斯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咳起来了,刚才还好好的呀?”
池斯年咳得俊脸通红,他不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雪惜以为他还没醒,刚要跑出去喊护士,她的手腕就被他扣住,他虚弱道:“不要走……”
雪惜回过头来,又不敢用力拉扯他,“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
“不要医生……咳咳咳……只要你。”池斯年不肯松手,他没想到她会来守着他,他以为她说了那么多近似总结他们的感情的话,她就再也不会理他了,然而她却守在这里。
她说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那么惜儿,为何见我昏迷,你会紧张会着急,会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如果是,你为什么没有跟宋清波在一起?
雪惜急得直跳,“这都什么时候你还使小孩子性子,你松手,我去叫医生,你需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