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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穿得有点松。”张有鑫说,“我刚脱的时候发现了,你得多练练。”
“你开什么玩笑?我还练这个?”柯玉被他打败了,“不可能再有下次了!”
“那可不一定。”张有鑫很努力地也笑了一下,“以后,说不准我还会和你一起出来玩呢。”
柯玉“呵”了一声:“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张有鑫伸手过去扣住柯玉的手腕,脸皮也厚起来,“反正你都看过了,占完我便宜就想甩手不认人啊?做梦。”
柯玉觉得他难以理喻:“谁占你便宜了?”
“你刚亲我了。”张有鑫眨巴了一下眼睛,“那是我的初吻,被你抢走了,身子也被你看光了,这还不叫占便宜啊?”
柯玉叹口气:“张三金,是你叫我来的。”
张有鑫默默地把手松开,缩了回来,用更低的声音说:“柯柯,我可能没法做/爱了。”
柯玉:“?!”
她不懂张有鑫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我可能不会有初夜,所以……一直都很重视初吻。”张有鑫看着她,“我不是说被你亲不高兴,只是刚才那个样子,实在不是好的回忆。”
——啊,是给三金同学留下心理阴影了吗?
柯玉诚恳道歉:“对不起,你忘了这件事吧。”
“你道什么歉啊……”话没说完,天花板上就传来一阵声音。张有鑫和柯玉同时向天花板望去。
是脚步声?轮椅撞墙?还急匆匆的,鞋子落地?一只,两只……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衍哥他们回房了。”柯玉说。
张有鑫眼睛盯着天花板,八卦地问:“你说他俩在干吗?”
柯玉:“……”
这话题聊不下去,柯玉翻身背对他,“你管他们在干吗,我困了,你也赶紧睡吧,别特么再废话,再下去天都要亮了。”
张有鑫又扭头看向她,见她完全没有翻身回来的意思,他向着柯玉翻过上半身,又用手捞起两条腿屈膝侧卧。
房间里不再有说话声,楼上也没再传出奇怪的声音,张有鑫看着柯玉瘦削修长的背影,不知何时终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的波澜对张有鑫的影响在天亮后烟消云散,在众人面前,三金同学又恢复成那个外向开朗、笑容灿烂的阳光大男孩。
对于房间里弄脏了的床上用品,姜瑞鸣自然不会责怪,但柯玉执意赔偿,姜瑞鸣就象征性地收了些清洗费。
关于那个吻,张有鑫和柯玉再也没有提起。
柯玉让他忘了这件事,张有鑫忘不掉,却也不敢深思,更不敢再傻乎乎地去和柯玉讨论。
认识十几年,柯玉的感情经历完全是零,连明星都不追,二次元的动漫人物也没特别喜欢的。张有鑫问过柯玉有没有人追她,柯玉说有,张有鑫问是谁,柯玉大方地说拍照时认识的两、三个女模特。
果然是女生。从小到大,追求柯玉的都是女生,张有鑫感到困惑,问柯玉当真一个都不喜欢吗?
柯玉指间夹着烟,懒洋洋地回答:“是啊,一个都不喜欢。”
从这一年暑假开始,张有鑫的生活变得难熬。
第一个打击是他去老张公司实习后,因为太子爷空降业务部,让平时自由惯了的几个业务员心生不满,不仅排挤他,还在言语间刺激他,平时故意聊些荤段子,笑嘻嘻地拉张有鑫一起听。
张有鑫的伤情,上网一查便知症状,有人直接问他还能不能硬,张有鑫冷着脸不答,那些人就促狭地笑,还“好心”安慰他,可以用手和嘴去解决问题,气得张有鑫实习没多久就不肯再去。
第二个打击是十一月时两个双胞胎弟弟的降生。
张有鑫受伤将近五年,张家终于迎来大喜事,老张每天笑得合不拢嘴,还给两个小儿子取名叫“张有健”和“张有康”。
张有鑫曾听到母亲对着婴儿床上的一个小儿子说:“二宝啊,你要保佑大宝哥哥能恢复健康,早日站起来重新走路,妈妈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妈妈始终不信张有鑫的伤情无法恢复,她去求神拜佛,还请大师做法,经常道听途说哪哪儿有个神医可以让瘫痪病人重新走路,让张有鑫去看看,或者说哪哪儿山上有个大师会气功,可以用气功帮张有鑫接上断了的神经。
这些话令张有鑫心力交瘁,有一次当着一堆亲戚的面和母亲吵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坐轮椅很丢人?!是不是到现在都接受不了我站不起来这件事?!你已经有两个健康儿子了!醒醒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自己都想开了你怎么还想不开啊?!”
张妈妈伤心地哭起来,却没人安慰张有鑫,老张还臭骂他一顿:“你妈盼你好有错吗?她还在喂奶呢!你把她气回奶了怎么办?她现在哺乳期,你顺着她不就完事了?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张有鑫无言以对,干脆搬去学校旁的公寓里住了几天,让自己冷静一些。
还有第三个不算打击的打击,来自唐颖柔。
认识一年,张有鑫早已明白唐颖柔究竟是个怎样的女生,连着班里女同学都看不下去,悄悄来劝他,说唐颖柔这人和很多男生暧昧不清,让张有鑫别再沉迷下去。
“她就是吊着你呢!三金,你试试不请她吃饭不送她礼物,看她理不理你!清醒点吧,人家把你当提款机呢!”女生小汪这么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