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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了,谢迎书微笑着告诉江若茵,“你说的这件事儿,我已经想好了。我会把北疆的虎符,交还给陛下。”
江若茵大惊:“可云胡和铁真……”
谢迎书摆摆手,“就算交了虎符,陛下也不会大刀阔斧的现在就对北疆动手。我为陛下做了这么多,尚有救驾之功,我交虎符是为了让他对我安心,只要让他放心就可以了。”
江若茵沉思片刻,理解了一下谢迎书此言的意义,“你是说,就算现在交给他,北疆的人依然都是你的人。即便他给了一个新的将领过去,无论那个是谁,都只会在你的势力和齐王在里面安插的人的势力中自己生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已经知道北疆的兵里有齐王安插的眼线,那么如果他借着铲除齐王旧党的动作,顺便排除你的势力呢?”
虽然这样猜测圣意不好,但江若茵也不得不说出最坏的一种打算,“栽赃嫁祸这种事情,作为皇帝的话,只会别人做的更加滴水不漏。”
盛元帝自始至终都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他一直在养蛊,拼个输赢,那是因为从前对他来说,哪一方他都不想保。对于盛元帝来说,永宁侯府的胜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好办了,他再也没有一个齐王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只要在永宁侯真正谋反之前,彻底的砍断他的爪牙就可以了。
谢迎书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于是他说:“我自然是想过这一点的,但是你觉得他会把所有的北疆人都铲除么?做的太干净,岂不是更加惹人猜疑。虽说我们拿下了萨克尔疆场,但是我们能赢最大的原因,难道不是陛下并不想自毁长城,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了我得寸进尺的权利?”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可是……”她只是还不是不太放心,帝王心术难测,对他们来说就只有一步错,步步错。
谢迎书伸手呼噜了一下江若茵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你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不是么?家国安定,其实只要拿下了萨克尔疆场,就拥有了关键性的水源和草场,从前边鞑在的时候也不会将这一片分给云湖和铁真,并且让另外两个部落在这些年都要以高价的价格来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们之间一直也有小型的争端,但是他们以边鞑为首,其实一旦边鞑落寞,那么云湖和铁真其实并不是不能靠谈判来解决。
“我给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放心。战场上的事情我还是要比你明白的,所以不用担心那边之后该怎么办,何况就算最后北疆又打起来,我们那位皇上不是会自毁长城的性子,真到了那一天,无人可用的时候,不用他想起来,群臣也会想起我的。”
江若茵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北疆没有谢迎书了解。而朝中一直都是这么个状况,所以即便是有什么问题,最后也一定有可解决的事情。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只是虽然他们打算好了,盛元帝却一直都没有召见谢迎书入宫,也放了消息,除了跟齐王谋反案有关的人员,其他一概不见。于是谢迎书和江戎以及江若茵他们几个人,除了偶尔被大理寺卿叫去做口供以外,也都没有进过宫。
江若茵虽然觉得这有些奇怪的,但却一直没有说什么。
谢老侯爷跟江戎重新谈了成亲的日子,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的,竟然定在了正月十四,正好是元宵佳节的前一天,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意义一样。
虽然时间紧张了一些,但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有所准备,嫁妆彩礼也早早的备好了,真的准备起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看着府中挂起的大红灯笼,和贴的到处的红色,江若茵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上一世出嫁的时候,她远远比现在要兴奋的多,但现在的她虽然不兴奋,却有一种异样的充实感。
至少这次迎接她的,是一个真的拥有无限未来的明天。
江若茵身披红衣,盖着盖头,被春荷扶着上了轿子。在上轿子的前一刻,她转头,隔着盖头看着她住了两辈子的江府。
春荷催了催:“姑娘,怎么了?”
江若茵摇摇头,“没怎么,走吧。”
谢迎书在最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江若茵坐在轿子里,也能听见周围人的喧闹声。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这一次,她没有再走一条让自己后悔终生的路。
其实江若茵从来不怕自己过的不好,因为那都是她的选择,她怕的只有因为她自己而去连累别人,也不愿背上灭国的千古遗恨。
那个未来再也不会发生了,无论未来北疆究竟落入谁手,都不会落到一个会去外人勾结的小人手上。即便有,那也是一个与她没有关系的未来。
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再想伸手于她而言是逾越。
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了。
江若茵坐在新房里,竟然莫名的觉得有点紧张。
她随手一摸,摸了个硬梆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坚果,拿到面前才发现是桂圆,又嫌弃的扔了出去。
桂圆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好半天,然后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停下了。
男人弯腰捡起了那个桂圆,“怎么这么大的气性,饿了?”
江若茵听见声音,随手抓了一把枣子栗子砸了过去,“饿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