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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下人亲眼瞧见我和殿下深夜在西园相见,不知道那位下人有没有听见我和殿下说了什么?”
姜知泽道:“你们说私心话,旁人怎么听得见?”
这就是没听见了。
还好没听见,不然就发现他们打算找他的罪证。
“那大哥在我进城之日挖出我埋下的刀与弩,在我与津津说定亲事后,还亲自寻到城郊送还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姜知泽显然没提防她会自己提到这一茬,眼中微微掠过一抹寒芒,声音依然镇定清晰:“物归原主,别无他意。”
“大哥特意寻我到郊外归还我的东西,叫‘别无他意’;殿下来探望津津,和我顺路说了几句话,就是‘难分难解’。大哥,真要论所花的心思,你对我倒是更加难分难解一些呢。”
长公主惊疑不定:“知泽,什么刀弩?怎么回事?”
“母亲大人,徐广那日在郊外发现一把弯刀,一只弓/弩,因成色不俗,拿来给我,后来查明发现是弟妹之物,当时您已在古王府与温侯的夫人定下了津津与弟妹的婚事,我便想着去见一见弟妹,一来是归还失物,二来想看看弟妹为人如何,津弟将来会不会受委屈。那时我便发觉弟妹仡族习气过重,与男子相处毫无自矜之心,恐她将来不甘寂寞,要将仡族那一套带进姜家,只是怕母亲大人担心,所以不敢多言,今日看来……”
姜知泽一脸沉痛,说到后面,深深一声长叹。
温摩想笑。
上一世她一直不知道姜知泽处处对姜知津下狠手,是如何将长公主瞒得风雨不透,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姜知泽颠倒黑白的本事。
“母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姜知津一脸困惑,“阿摩姐姐最好了,有个坏蛋穿黑衣服来抓我,是阿摩姐姐救了我,她还一直陪着我,给我采蘑菇,教我摘李子,我最喜欢阿摩姐姐了,你们别骂阿摩姐姐好不好?”
长公主意外:“她当真一直和你在一起?”
姜知泽重重点头:“是啊!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
姜知泽道:“母亲大人,津弟的话如何能信?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随便是谁,只要给他一颗糖,他便乖乖听话了。”
风旭开口道:“姑母,我这几日一直在京城,我宫中的人都可以作证,不少官员也可以作证,姑母去一问便知。”
长公主狐疑:“那怎么大理寺才进了徐广的宅子,你就把津津送回来了?”
风旭暗暗后悔自己失策。姜知津原交代李严接手宅子之后过两日才去接人,他听无命说出了意外,温摩横插一手,出现在了姜知津身边,生怕旁生出什么枝节,遂在大事办妥之后,便去接人。
“我人虽在京城,手底下的人却一直在四处寻找知津,今天终于得了消息,所以才亲自带着人去接知津。”温摩的大胆给了风旭勇气,他一脸诚恳,认真道。
不过是演戏,谁又不会呢?
长公主有点糊涂了。
姜知泽说的入情入理,风旭也是言辞恳切,且双方都有人证……
“大哥口口声声说我同殿下有奸情,我也没办法分辩,只有请周夫帮忙了。”温摩忽然道。
周夫人一直静静站在长公主身边,一如她这么多年来所做的那样,仿佛已经成为了长公主的影子,闻言问道:“不知少夫人要老身做什么?”
“请周夫人和我进里间一趟,我有一样证据要给周夫人看。”
周夫人望向长公主。
长公主点点头。
周夫人便随跟着温摩身后,准备一起进里间。
姜知泽心跳得有点快。
温摩的沉着、温摩的冷静、温摩的锋芒逼露以及寸步不让,都让他的血液升温。
猎物越强大,猎手便越觉得刺激。
他已经准备好完美的陷阱,只等她往下跳。
可此时此刻,他隐隐觉得出一丝不对,猎物好像有脱出掌控的趋势。
“慢着!”姜知泽忍不住出声,跟着向长公主道,“弟妹身上带有武器,万一被逼急了,挟持周夫人当人质,企图外逃,恐怕不妥。不如由我跟周夫人一道进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摩便冷冷一笑:“我要挟持人质,这屋里哪一个不比周夫人有份量?何况大哥你要既要定我的奸情,外面早就布置好府兵了吧?还怕我逃了么?”
姜知泽并不让步:“若弟妹真有证据,为何只给周夫人一人看?”
“我也要看!”姜知津凑过来道。
温摩叹了口气,附耳同周夫人说了一句话。
周夫人点点头:“二公子倒是可以进来,大公子就请避避嫌吧。”
姜知津欢呼一声,上前牵住温摩的手,“走啦走啦,看什么证据?”
进了里间,周夫人关上房门和窗子,室内的光线顿时变得幽暗。
姜知津悄悄问:“姐姐,你有什么证据啊?”
他的眸子温和,里头有好奇,也有关切。在外面对着姜知泽,温摩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又冷又硬又难受,几乎想吐出来,此时对着姜知津,却像是有一阵清新柔和的风吹过,心里好受了很多。
“嗯,让母亲明白他是胡说八道的证据。”温摩说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在这里等吧。”
周夫人点起一支蜡烛,带着温摩走进屏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