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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什么了?”
温摩盯着温如, 视线锐利。
温如给她看得一惊, 后退一步,又为这一步恼了, 将身一挺,“我听见了又怎样?难道我不姓温?温家过继的事我怎么就听不得了?!”
看来没听见前面的。不然以温如对姜知泽的痴心妄想,定然要大闹一场。
“说得对, 你当然听得。”温摩点点头。
温如嘴角抽了抽,看起来像是要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温如不待她这个笑容挤完, 回头朝温岚说一句“父亲好好歇息”,就准备走人。
“哎!”温如一把拉住她, “你别走!”
“我夫君在等我。”温摩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你赶紧把这碗端给父亲吧。”
点心有两碗, 显然不止送给温岚一个人。温如一向以嫡女自许, 另一碗点心显然不可能是送给阿娘的。
那么唯有送给她温摩。
给她送点心, 还打算对她笑, 太过反常,必然有妖。
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等麻烦不成?
温摩不单走了, 还走得很快。
温如确实是有事找温摩。
但要她专程去找温摩,她拉不下这个脸,且也不大敢单独和温摩相处。
正好父亲和温摩在一起, 她便借着给父亲送点心的机会,“顺便”给温摩送一碗,这样名义上还只是孝顺父亲,完全不算低声下气。
且她纡尊降贵向温摩卖了好,温摩自然该感恩戴德,帮忙撮合她和姜知泽才是。
温如的算盘打得哗哗响,只是万没想说温摩说走就走,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时下贵女作兴裙裾长过鞋底,走起来宛如凌波微步,整个人如柔柳扶风,但要跑起来就直接完蛋,温如没追出去多远就“啊”一声惨叫,跌在地上,连碗带托盘都摔了出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动静十分之大。
温摩原本懒得理,但看在温岚的面子上,还是停下脚步,转身走过来。
“以后穿这么长的裙子就别乱跑,就算要跑,手里的东西也要先搁下,知道么?”温摩把温如扶起来,“还有,不管你怎么讨好我,我都不会告诉任何姜知泽的事,以后这套省起,该干嘛干嘛去,别浪费时间了。”
温如整个人便是被刀子戳了一下,大怒道:“谁要讨好你?你做梦去吧!”
“不是?”温摩说着,松开她,“那更好,省得来烦我。”转身就走。
温如气到跳脚,冲着她的背影尖声道:“温摩,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嫁了个傻子么?!不就是怕我真当上家主夫人会制住你么?!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叫你好看!”
“行,我等着。”温摩脚下不停,头也没回,“地上收拾一下,赶紧回房吧,一会儿给人看见,我是无所谓,父亲肯定觉得丢脸。”
温如听着她那懒洋洋的语气,气到不行,抓起手边半只跌碎的瓷碗就朝温摩砸过去。
温摩的背上好像长了眼睛,轻松拐向一旁的小路,瓷碗砸在廊柱上,更碎了。
“温摩!”
声嘶力竭的两个字在炎园的夜色中回荡。
温摩:我又把我妹气哭了,感觉……还不赖。
*
温岚要入宫当值,第二天便离开了。
古夫人每到夏天便会带着温如到西山避暑,不过以往都是住在古家的别院,现今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现今住在炎园,每日与长公主同进同出,身份不同于以往,温如跟在母亲身后,贵女一改从前瞧不上她的神气,对她恭维不断。
温如一脸掩不住的骄傲。
现在她与姜家只是沾亲带故,就已经享此尊荣,有朝一日等她做了姜家的家主夫人,这些人岂不是都要跪在她的脚下?
尤其是那个气死人的温摩。
光是想象,温如就已经十分畅快了。
宴席的乐趣对于温摩来说,在于好酒好菜,好歌好舞,等到午宴结束,贵女们开始拉帮结伙聊天说话时,她就差不多要撤了。
撤得还非常光明正大,因为每次差不多这个时候,姜知津就会来找她。他就那么风采出众、身姿飘逸、仪容高贵地闯进女眷们的领地里,开开心心大声道:“姐姐我们去睡觉吧!”
温摩便施施然起身,客客气气地向已经被惊呆了的女眷们告辞:“不好意思,我要带我家夫君去睡午觉了,各位好好玩。”
然后两人便手牵着手双双离
女眷们起初是呆若木鸡,后来是羞红了脸,不过再怎么惊世骇俗的事,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温摩还不知道自己和姜知津已经刷新了平京贵妇贵女们的三观,她只是发现在最初的惊与羞之后,每次姜知津进来,不少贵女都会偷偷打量姜知津,还有些胆大的借故想坐在她的身边,只为姜知津来牵她时,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姜知津长相之俊美明丽,不单在京中无人能出其右,便是温摩从南走到北,也没有见过一个比姜知津更为华美的长相,这锦衣玉带金童玉婢,这朱栏玉砌雕梁画栋,这歌舞笙乐衣香鬓影,仿佛全成为了他的饰物,每次他一出现,温摩都由衷地觉得眼前一亮。
美人有千千万万,各有各的姿色,但没有一个能如她的津津,如明珠宝玉,灿灿生光,永远都看不厌。
这天是古家别院设宴,古王妃在贵妃圈中身份最高,年纪最大,又最喜欢热闹,古家别院的筵席便比别家都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