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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衍风看看对面那些壮汉,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钟妹,一时竟似难以做下决定。那姓钟的女子倒是十分刚烈,拔出剑来护住吴衍风,对着同门师兄们喊道:“我决不跟你们回去。”
吕通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你个吴衍风,怎么说也是清竹派的大师兄,竟要靠一女子来保护自己,真是丢脸至极啊。”
这讽刺果然有效,吴衍风一把将姓钟的女子拉到身后,帮做镇定道:“钟妹,莫怕,我来保护你。”
“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吕通又很不给面子地顶了回去,“有本事便和我一对一,较量一下,若是能打得赢我,今日便放你一马。”
这应该算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了,吴衍风不可能不答应。比起对付二十多人,单打独斗,他的胜算要大上很多,好歹也是一派的大师兄,武功看来不会差到哪里去。
果然,吴衍风一口答应,拔出剑来,径自向吕通冲杀过去,竟是连礼貌性的客套都没有。吕通出手不及他快,反应却是相当灵敏,当即抽剑出鞘,挥手一挡。两把剑敲在一起,发出了“叮”的清脆响声。
吕通将剑往下一挑,避开吴衍风的势气,一个转向来到他的侧面,转而攻击他的下盘。吴衍风往后一跳,挥剑向吕通门脸刺去,却被吕通拿剑隔开,便宜没占着,胸口反而被吕通击了掌,向后倒退几步。
姓钟的女子赶忙上前来询问查看,吕通刚在一旁笑道:“清竹派竟出了你这么个无能的大师兄,看来真是后继无人了。”
吴衍风听吕通连带着将他们门下众人都骂了个遍,不禁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又攻了上去。二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一时倒也难分胜负。但吴衍风怕是自觉羞愧,毕竟拐了人家的师妹与已私奔,出招的频率虽是很快,但节奏却有些混乱,几次被吕通找着破绽,身体被划伤了好几处。反观吕通,还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这场仗,胜负似乎不言自明了。
吴衍风看来真是如吕通所言,不过是个骗小姑娘的花花公子。他眼见打不过吕通,便回过身跑到那姓钟女子的面前,喘着气道:“钟妹,眼下局势对你我不利,要不今日你再跟他们回去,改日……”
说到这儿,吴衍风突然停下了话语,整个人呆立着,两眼死死地盯着钟姓女子,嘴角慢慢流出血来。那钟姓女子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那手上的剑已沾满了血迹。想必是趁吴衍风靠近她说话时,一剑将他刺穿。
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样的一步,我真是没有料到,想必贺求名也是想不到吧。我甚至听到吕通那一派的人群里也爆发出了小小的惊异声。
钟姓女子盯着地上即将咽气的吴衍风,恶狠狠地道:“你这种人渣败类,还指望着我与你私奔吗?你侮辱了我,逼迫我脱离师门,一辈子跟着你。如今你打不过别人,又要将我送还于人,你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好。像你这种畜牲,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替天下所有被你骗过的姐妹们报了仇。”说完,她竟举起沾血的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吕通反应着实很快,大叫一声“不要”,便冲上前去,拉住了钟师妹的手,说道:“师妹,为这种人死不值得啊。”
那中年男子也上前劝道:“是啊,钟师妹,这么个薄幸的男人,何必对他介怀。要知道,我们吕师弟可比他好多了,他对你,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啊。”
吕通见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脸红不已,而钟师妹听到这话,也是惊讶万分,直直地看着吕通。同行的师兄弟们爆发出巨大的笑声,还有人鼓起掌来。吕通满脸通红地搂着小师妹,冲各位兄弟们作揖,像是在拜求他们给个面子,放他一马。
不一会儿,人群便撤退了去,连吴衍风的尸体也被带走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了干净。
我转头去问贺求名:“杀人大罪,官府不管吗?”
“门派争斗,官府管不了。”贺求名淡淡地说道,“这吕通必将和那钟姓女子上门将吴衍风的尸体交于清竹派的掌门。若是那吴衍风真若刚才所说的如此不堪,那掌门必不会怪罪他们,反而还要谢谢他们为清竹派除害了。强暴女子,更何况还是别派的女子,在江湖上传出去是很令人不耻的。这吴衍风,只怕死后也留不下个好名声。”
我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叹气道:“想不到那钟姓女子竟会出手杀人。想她也是受了许多苦啊,幸亏还有个男人对她真心,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还以为是冲着你我来的,想不到竟是看了一场好戏。”贺求名拿着剑往门口走去,边走边冷笑道,“私奔的女子转而杀了情郎,这种事情,看来并不少见啊。”说完,他便开门走了出去。我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刚要开口询问,只听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听那声音,想必他关门时用了很大的力道。
我的脑子里满是刚刚看到的争斗画面,现如今,看到死个把人,已不能让我感到害怕。希望贺求名说的都是真的,钟姓女子和吕通最后能过上美满的日子。女人被男人伤害一次后,会很害怕再接受第二个男人,只怕吕通未来还得再费点心思。我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想到这些,我竟睡意全无,精神大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空露白,鸡鸣不已,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