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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云禾迷迷瞪瞪的清醒了一会,示意她掀开帘子下车。
祝掌柜已经在前院就下了车跟梁大娘子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只有祁行周垂首安静站在马车边,一手牵着缰绳控制马别有大幅度的动作。
梁云禾脸上还带着被薄毯压出来的红印子,眼神水润迷茫,软哒哒的往祁行周脸上扫了一圈,虽然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但还是心满意足。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能看见绝世大帅哥,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这富二代的日子也太爽了。
她带着好心情对着祁行周糯糯的一笑,没察觉他蓦然发沉的眼神,喜滋滋的进了自己的院子。
马车上那一觉睡的意外的舒服,梁云禾喝了一杯温枣茶之后反而没了睡意,她招呼白坠:“把今天收到的信都拿过来。”
白坠早就找机会跟粉珠通了消息,听见她吩咐笑吟吟的喊了两个小丫头把那箱子搬过来倒在软榻上,还贴心的按照厚薄给她分好了类。
梁云禾虽说上辈子情书也没少收,但这古代情书还是头一回看见,她端坐在旁,认真的咳了咳,拿起一封最厚的拆开,心里还在嘀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懂。
谁知道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斗大的字,梁云禾抽了抽嘴角,在粉珠白坠的忍笑声中喃喃读出来:“俺家有良田十亩,一头牛,四口猪,十五只母鸡,一只公鸡,徒手能上山抓.......”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是,厚厚一叠纸写了百来个字。粉珠同学踊跃举手发言:“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定是花了十文钱求了秀才写信的那个。”
“呵。”梁云禾冷笑一声:“看得出来咱家粉珠对那汉子印象深刻,快快把他找出来配我这丫鬟。”
粉珠根本不把她的话当真,笑嘻嘻的指出这封信最大的漏洞:“小姐怕是寻不着那汉子了,他连姓甚名谁,家在何处都没写呢。”
......
得了,这十文钱白花了!
她感慨的放下手中的信,对剩下的情书失去了兴趣,有钱人的乐趣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善变。
梁云禾随便挑了一个又拆开,嗯...这次起码字的大小是正常的,上来第一句话就给她肉麻出一身鸡皮疙瘩:“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她翻到最后找到他的名字,疑惑问道:“我见过这个陵城河里巷的刘宣?”
人工智能丫鬟白坠思索一番摇摇头,梁云禾冷漠的“哦”了一声:“从他出生到现在起码十几年没见过我,一日三秋,今年这大爷估计也快两万岁了,属实高寿啊。”
满地的丫鬟笑成一团,梁大娘子刚来就听到自家这气死人的女儿又在作怪,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招呼身边的丫鬟把那铺满了榻的信都收起来:“甭看了,这些只会写酸诗的男人咱们梁家可不要。”
梁云禾看着自己人生巅峰时刻的一堆情书被转移出去撅起嘴:“那也不是只有会写酸诗的,还有个家里有十六只鸡呢,每天一只我还能吃半个月。”
梁大娘子脸色发黑,怒火中烧,一个脑瓜崩弹在她白生生的额头上:“行啊,咱们梁家就是做肉货起家的,我给你找个家里有五百只鸡的,你嫁过去一年都吃不完!”
梁云禾就是习惯性的嘴花花,挨了一下立马老实,瞬间切换撒娇模式:“娘打的手可疼?下次找肉多的地方打。”
梁大娘子被这个磨人精磨的一点脾气没有,自从她干脆利落的放弃跟行周定亲之后,越活越小,性子越发的孩子气。
想到今日祝掌柜的话,心情又有些复杂,深吸几口气问她正事:“那个记账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厚脸皮的梁云禾小脸一肃,认真点头大言不惭:“是啊。”
“很好。”梁大娘子欣慰的点点头:“这法子记快账着实好用,尤其是酒楼,猪场这些几刻之内要大量算账的地方。”
说完自己也有些骄傲:“不愧是我梁邵的女儿。”
被郑重表扬了!
梁云禾肚子痒痒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她忙不迭的打蛇随棍上:“就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梁大娘子一看她这没脸没皮的样子就上火,感觉自己像个施虐狂,一定要看梁云禾哭出来才行,她冷哼一声:“林先生布置的功课写了吗,祝掌柜跟你说的铺子你都记下了吗,还有,今日看你收到那些信挺高兴的,正好你也十五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
催学习催工作催结婚,这浓缩了上下五千年精华的家长必催三件套竟然同时砸在她梁云禾头上!
三位一体功效更强,瞬间暴击x100000,一招K.O。
梁云禾腿脚一软跌回榻上,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梁大娘子扯起一抹快活的笑容,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梁云禾还能怎样,又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做个乖女儿把她的亲娘原谅。
白坠已经带人摆好了文房四宝,熏香点好,温热茶水,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它们的主人来临幸。
梁云禾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被迫起身,心情沉重的拿起笔。
这边白坠已经磨了浓墨,压了镇纸,甚至提着一个装满水的精致小瓷桶,静静候在一边随时给她换笔洗里的清水。
梁云禾万分庆幸梁家有丫鬟不能进读书的院子的规定,不然在她每天有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只想混吃等死的情况下,看着白坠一板一眼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定会过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