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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脸软就算了,还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她暗啐了一口,老流氓!
棠宁正准备从军用吉普上下车,程怀恕突然将人揽入怀中,指腹上的一层薄茧清晰地抵住她后颈。
开车的小战士很识趣下车,留给足够的两人空间。
她被迫靠在车窗上,呼吸刹那间一窒。
程怀恕习惯性扣住她后脑勺,薄唇落下后,立刻就撬开了牙关,尤为纯粹热烈。
这一吻太猝不及防,可又来得意料之中。
棠宁稍稍掌握了点儿技巧,也学着去勾他。
但并没有起到反客为主的效果。
程怀恕一向强势且温柔,连吻的风格发展到后面也成了细水长流式,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的唇缘。
棠宁感觉到车内温度急剧上升,几乎快要让人软成一摊春水。
她揪着他军衬袖口的手微松,终于抬起眼睫,明晃晃看到了男人薄唇上的水意。
程怀恕整理好作战服,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的,慢条斯理地说:“怕你太想我,所以你先让你尝尝甜头。”
她觉得自己又被反将一军了,淡声控诉说:“我才没有。”
他当然不会真这么想。
只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让一路上念叨着的小朋友放宽心。
两人先后从一侧车门下来,眼前就是江城军用机场,空降旅突击队全员已经集齐了,有序地排列在军机两侧。
程怀恕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气场凛冽。
队里的战士们同样看见了队长后面的并不怯场的小姑娘。
棠宁看着他归队,眼神沉静,并未落泪。
她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哭,得多难看啊。
队里人员集结完毕,随后依次登上军机。
程怀恕始终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向前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回望一眼,一定就能看见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怕产生留念的情绪,干脆不如不看。
棠宁目睹着军机轰鸣着驶向蓝天尽头,她抬手敬了个军礼,过了一会儿,头顶只剩下瓦蓝的天空。
从机场离开后,她打车去到趟这附近江城的郊外。
棠宁当时专程记下了门牌后,让司机停在楼下了,她上楼去敲门。
门先没开,她听见安安奶声奶气地问道:“谁啊?”
接着又有一道女声传来:“安安,过来。”
程怀恕上回带她过来,就是帮忙之余顺道探望战友的遗孀的。
过年的时候没机会过来,现在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安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棠宁不疾不徐地解释说:“嫂子,我是教过安安舞蹈的棠宁。”
短发女人拉开门,见到真是她,眼底闪过一瞬的惊喜,热情招呼道:“进来坐吧。”
吴卉琴围着个围裙,手里还有面粉,见她来了,连忙去厨房洗了个手,“棠宁,真是好久不见了。”
安安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抱住她蹭着:“棠棠老师。”
这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撒娇跟黏人。
棠宁揉着她脑袋:“安安真乖。”
吴卉琴没什么架子,自来熟地邀请说:“我正在包饺子呢,要不要一起来?”
棠宁待在自在,也就没什么顾忌,去洗了个手坐下来:“好,不过我包的不太好看。”
安安雀跃道:“耶,棠棠老师跟我们一起包饺子喽。”
包饺子的间隙,吴卉琴温声问:“你跟怀恕在一起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棠宁捏好饺子的形状,提及这种事还是会涨红了脸,唇角上扬着说:“他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再说吧。”
吴卉琴赞同地点点头:“对我们来说,他们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安安拿起一个饺子,像是要炫耀:“妈妈,我包的饺子怎么样?”
吴卉琴用食指刮了下安安的鼻子,笑着说:“一看就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安安包饺子的时候塞了太多馅儿,弄得饺子皮都要涨破了。
三人齐哄哄地笑了起来。
吴卉琴触景生情道:“我丈夫在世的时候,怀恕跟亚松他们也经常来我们家帮着包饺子,现在他们执行任务去了,你来了,也好。”
看到现在吴卉琴现在一个人带着安安,那么坚强又慈爱,棠宁心下一软。
家里还有之前一家三口的合照,看起来很是温馨。
那一刻,她只是觉得安安的父亲要是在天有灵,也会为女儿的成长感到欣慰的吧。
包完饺子,吴卉琴麻利地将饺子下锅,又调了辣椒和醋的酱料,执意让她留下来多吃点儿。
棠宁吃完一碗饺子,又陪着安安玩了会儿。
从单元楼出来时,她倏然间感觉到鼻尖微凉。
抬头去看,细细密密的雪绒花居然在快开春的时节纷纷扬扬地降临。
程怀恕离开后,连天空都飘起来了小雪。
她起先将手揣在口袋,慢慢悠悠地向前走。
后来等到雪大了,干脆去捏成了雪团,手心都冻得通红了。
棠宁顺手拿起树枝,写下三个字母——“CHS”,是他名字的字母缩写。
同一时间,军机抵达另外集结的战区。
程怀恕站在队列前,昂着下颌,扫视一圈,郑重道:“撤侨行动务必保证所有中国公民及时登机,是否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