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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静公主来这一遭,倒是引起几位王爷的注目,隋王这几个月一直在外,近来才回京,看到她只身前来就忍不住调侃:“皇姐, 怎么每回进宫你都不带上驸马啊?可是你们夫妻两个生出矛盾了?”
端静公主表情不怎么好看, 隋王和辰王向来不对付,她也没有好脸色,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闲吗?连姐姐闺房里的事都要管?”
隋王悻悻地摸摸鼻尖:“就问一问, 皇姐你这模样是想咬人吗?”
端静没好气的呲他:“那你别问!”
端静公主的坏脾气, 可是人尽皆知的,她愿意相处的人,还能给几分好脸色, 比如在赵如裳面前还端着几分姐姐的庄重,可看不顺眼的人,连个眼刀都不愿给。
好在隋王只是逗弄她几句, 也不恼。
皇帝坐在上首,老神在在的看着,也不说话,任由他们打嘴仗。
裴渊给皇帝把脉时专心致志,赵如裳心里却狂跳的厉害,偷偷去看端静,果然见她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瞟。
赵如裳心道不好,她这奇怪的眼神,别是……看上裴渊了吧?
不光是赵如裳有这种错觉,连辰王都感觉到端静公主的对裴渊时不时的注视,他抬眸去看那个给父皇诊脉的太医。
眉目如画,相貌堂堂,的确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男人。
端静的德行他也不是不知道,心里无奈之时,又更觉得羞愤,一母同胞的妹妹,竟然是这样好男色的人,看来是这辈子投错胎变成了女人!
好在裴渊全然不理会外界的纷扰,只说皇帝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上了年纪的人康复起来总归要慢一些,陈院使先前开了药方,他也不必再重复,让人及时把药熬上送来。
皇帝道了一声好,没有过多的停留,裴渊即刻就退出殿外,赵如裳趁父皇和皇兄们说话的间隙也偷偷溜走了。
端静公主看到裴渊一走,还有些失望,冷不防龙椅上响起皇帝的声音:“端静,你在瞧什么?”
端静公主一惊,忙回过头来,一旁的庄王隋王捂着嘴嗤笑,脸上难堪极了。
辰王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她一眼,庄王隋王见皇帝脸色不怎么好看,匆匆的就告退了,齐王犹豫了一阵也一溜烟的跑了。
殿里只剩皇帝和辰王兄妹俩,皇帝看着这个女儿就觉得头疼,苦恼的撑着额头:“那是宜嘉身边的太医,你别看了。”
端静公主绞着衣袖,不肯承认:“儿臣没有。”
“你说你这性儿,是随了谁啊?你母妃温柔体贴,你半分没学着!”
端静公主笑嘻嘻的:“还能随谁,自然是随了父皇您啊!”
三宫六院,妃嫔无数,只可惜她不是男儿,碰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还叫人白眼笑话,这世道,着实对女人不公!
皇帝气得不轻,一拍桌子,怒指着她:“这是你跟朕说话的态度?你今日是来看朕的,还是想来气死朕?”
端静公主与她母妃长得很像,正是因为如此,皇帝念着当年贵妃舍身救自己的情分,一直不舍得多加责骂她,却不想自己的纵容,换来她变本加厉的放肆,如今已经到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地步!
辰王见势不妙,立刻跪下:“父皇息怒,端静不懂事,口不择言惹您生气,下来儿臣会好好训诫她,还请父皇恕罪!”
“你看你的好妹妹!”皇帝气得又咳嗽起来,辰王连忙起身给他拍后背顺气,又把茶盏端过去:“父皇别气坏了龙体!”
说罢,冷着脸朝端静使了使眼色,收到给的警告,她不情不愿的号罪:“儿臣说错话了,父皇请息怒。”
皇帝抿了一口茶,目光冷凝:“端静,昨个儿户部许尚书来见朕,你猜他说了什么话?”
端静眉心一皱,额间鲜艳的花钿有些扭曲:“能说什么?不会是来向您告状的吧?”
皇帝怒不可遏,简直要被她死死:“那是你公爹!”
端静公主不以为然,小声嘀咕:“许鞅惯会煽风点火……”
皇帝心力交瘁,倚着身子咬牙道:“端静啊端静,朕自问待你不薄,你好歹也要顾虑一下朕的面子吧?驸马回家去,许尚书看儿子憔悴成那样,关心关心还不成吗?你们成婚快半年,他做爹的盼着抱孙子不行么?你是公主没错,可如今嫁了人就是许家的儿媳妇,倘若真有一日闹得不可开交,朕也没法容你!”
辰王满头大汗,瑟瑟劝慰皇帝:“父皇息怒……”
端静还欲再说,被辰王出言喝止,门外伺候的宫人只听皇帝勃然大怒,端静公主阴沉着一张脸出来,气鼓鼓的走了。
皇帝又咳了几声,满脸通红,怅然道:“端静成今日这个模样,朕也有错……朕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老五你要好好看着端静!公主府那些事,别闹出来叫朝臣们笑话!”
辰王眸光一凛,恭敬的应了:“儿臣明白!”
外头的风带了几分萧索的凉意,一立秋,这天儿立马就变了,恨不得一件一件的加衣裳。
辰王手下侍卫迎过来,见他面沉如水,谨慎地问:“王爷,怎么了?”
辰王不语,看着宫人簇拥着端静消失在前面广场转角处。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在朝堂行走无不万千谨慎,好不容易得来今日势力,与老大分庭抗礼,他的苦心谋划,决计不能让端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