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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几分微醺,看起来没有往日的清冷淡漠,举手投足有一股叫人面红心跳的慵懒魅惑:“公主关心这个?”
她没了底气,心虚道:“随口说说罢了……”
“没有。”他低声开口,赵如裳还以为他不愿意说:“微臣没有侍妾,也没有通房,我先前不是同公主说过,我有一个心上人!”
他神色认真,眼眸里未掺任何杂质,甚至带了一丝不容忽视的深情,赵如裳看着他这般模样,莫名觉得失落:“你在等她?”
他点头:“嗯,等了很久了。”
“多久?”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如果一个人有前世,大约是从上辈子就开始的吧!”裴渊微仰着头,喉结上下一动,放轻了声音,透着几分虚无缥缈,像是山岚缠绕的云雾,轻飘飘地转瞬即逝。
赵如裳心头咯噔一声,听裴渊提起前世二字,她就浑身紧绷,脑子里似乎有个荒诞的想法被自己忽略了,可仔细一想,又记不起来了。
她满脑袋都是裴渊深情的话语,他在等待他的心上人,等了很多年。以至于自己错过这个年纪该有的婚配,还是不厌其烦,始终不渝。
马车很快到了裴渊家门口,赵如裳下了车,没有进门去,她还因为方才裴渊那几句话,心里怅然若失:“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先回宫了。”
林锦华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站在一旁没有上前,裴渊道:“微臣送公主。”
“不必了,我自己走。”赵如裳心里闷闷的,命明翘着人赶来自己的马车,三言两语跟裴渊兄妹俩道了别,便登上马车走了。
裴渊知道她是误会了,可他没有勇气跟她解释,有些话一旦说破,他怕自己将来再也没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在的站在她面前。
他一身风骨,从未有什么能让他屈服,别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事,他都做过。
唯有她,他不能赌……
眼睁睁看着赵如裳的马车消失在眼前,裴渊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身进家门。
“表哥……”
林锦华追上去,他脚步一顿,淡淡道:“什么事?”
他负着手,言语疏冷,再不复今日所见之温情。
林锦华委屈起来,鼻尖一酸就红了眼眶:“表哥。”
裴渊看她一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着实不好,只好放缓了声音:“对不起,我可能是喝多了有些难受,语气太重了些!”
他不是说的实话,她觉得很难过,忍不住道:“表哥在公主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裴渊眸光一凛,带着几分骇人的锐利:“你说什么?”
林锦华被他冰冷的眼神吓着了,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可见表哥如此紧张,她就控制不住的想把心里话说出口:“自早上公主一来,表哥你就不一样了,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你当真以为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裴渊被她的声音刺激地头疼,坐在桌前伸手撑着额头,面色漠然:“你看出什么了?”
林锦华鼓足了勇气:“表哥,你喜欢公主,对不对?”
裴渊沉默着,没有回答,林锦华有些忐忑,良久,才听他低声说:“这样的话,今后不要再说了,于我于你,于公主,都不是好事!”
“表哥,我们回江阳好不好?”裴渊放柔了语气,林锦华的委屈一下就忍不住了,抓住他的手臂,流着泪颤声道:“我今日看公主身体挺好的,她或许不需要你了,宫里还有那么多太医,即便没了你,她也能安然无恙。咱们回江阳,继续开医馆,平平淡淡地不是挺好吗?”
“锦华,我曾经与你说过,江阳迟早会回去,但不是现在。”他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你若想回去,我可以让人把你送回江阳……”
“不!表哥,我不要一个人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林锦华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裴渊心若磐石,压根不为所动。
“男女有别,你如今已到嫁人的年纪了,不能再跟着我了。”林锦华于他来说是妹妹,是亲人,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改变这份亲情:“年节上我帮你留意着,定然为你寻门好婚事,是在京城,还是江阳,都任你选择!”
他站起身,衣袖一拂带来满面寒霜,林锦华跌坐在凳子上,哭得不能自已:“表哥……”
他身影如松如竹,却又处处透着凉薄无情,林锦华泪眼朦胧,眼睁睁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小喜拿了帕子来给林锦华擦眼泪,也红了眼眶,难过不已:“大人实在太绝情了……”
林锦华怔怔的流着泪,小喜是在江阳时就被裴渊买下的丫头,一直伺候林锦华,见主子哭成这样,小声埋怨道:“小姐对大人一往情深,这些年我看在眼里都觉得感动,大人怎么偏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你们青梅竹马,又是亲亲的表兄妹,该是天下最般配的一对!”
“他也许久就觉得我们只是表兄妹,他从来都只把我当妹妹……他毫不留情的,就要把我嫁出去了……”这是她不愿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真相,如尖刀利刃似的,剜心挖肺,痛不欲生。
小喜安慰道:“小姐,您不要气馁,或许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林锦华眼睛红红的,带着一丝期待看向她:“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