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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个上瘾者一样一定要把那些记录下来。她采样了minnie riperton的《loving you》,不是任何人的翻唱,是minnie riperton的《loving you》。在她看来,只有minnie riperton的《loving you》才是《loving you》。她也直到那晚之后才听懂这首歌,从歌词到旋律到编曲到歌者选择的表达方式。但还差一点。她知道差的是什么。《loving you》是极致爱恋,是爱人怀里的性高潮,是无法言喻的快乐,也是难以言说的悲伤。她没有爱人,她有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情人。
录了一回,谈不上满意,谈不上不满意,她的感觉是,就是这个了。录完,她有些犹豫,但还是放上了youtube。你写了一首歌,总是希望有人听到的。
牛大王某天夜里听了,激动的不得了,建议她拿出来认真做成一首完整的歌,她说她没想到要怎么做,等想到再说。事实是她不想再动那首歌。放在那里,就行了。
她没想到会被那个人的弟弟听到。真是好大一个玩笑。
喻子翔看着仿若灵魂出窍的女孩儿,回想着《30/07/2021》这个歌名,回想着歌里所有的歌词。陡然明白了一件事。就像那时候他的好哥们固执的要叫喜欢的女孩儿某个昵称一样,因为他认为那个昵称是只属于他的。
“你不是不喜欢,你是不想让我叫……”喻子翔的双手离开了黑色的大理石台,他很冷很轻地笑了一声,“只有你歌里写的那个人能叫。”
朋羊睁着眼睛,看着喻子翔。
喻子翔耸耸肩,拿起那颗金色耳钉,砸进了垃圾桶。
“你那个小情人那晚表现那么好,让你那么念念不忘,你甚至偷偷摸摸写了一首歌给他?”他开始说英文,故意说很快,充满攻击性和嘲讽。
朋羊默不作声,目光锁定在他的耳洞上。他忽然摁住她的腿,逼迫她看向他的眼睛,而他脸上的笑容,以及他说出来的话,愈加邪恶刻薄,“不,不是小情人,你明显有父亲问题。所以,他是个老男人……”
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她张着嘴唇,有什么呼之欲出。
“子翔!”皮埃尔站在浴室门口大喊叫道。
喻子翔拿开手,转身,简单的不带感情的跟皮埃尔说,“出去,皮埃尔。我正在跟你的朋友说话。”他说完,挑衅地看了看朋羊,“对吗?”
朋羊看向担忧看着她的皮埃尔,点了头。
皮埃尔退了一步,缓缓转过身,往外走。
客厅里传来牛大王和菲尔无聊的谈话,还有音乐和电视的声音。
浴室里僵持着安静着。
打破僵持的是朋羊。她生生地问:“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你听了我所有的歌吗,你是不是喜……”
喻子翔的目光在脸上匆匆一瞥,然后他咧嘴笑道:“我instagram没关注你。”
门铃声,这时响了。
喻子翔往浴室外走。
“其实,moons,很像你……两个月亮,你看上去也不只有一个阴暗面。”
朋羊听到喻子翔说,像海浪拍着她的脚踝。
“你换了衣服回去睡觉,别回派对了。派对上就算有人跟你聊天,也跟皮埃尔是一个目的。如果你没那个打算,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继续说,声音不再有情绪。
外面传来菲尔的喊话,“子翔,你他妈在里面干嘛呢?女孩儿的东西送来了。”
“我他妈把耳钉摘了。”喻子翔大声回道。回完,他回了回头。
朋羊看到他面上恢复了游戏人间的笑容。好像刚才所有的事,都没发生过。
“moons只存在在过去。”她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说。
但他似乎已经不在乎了。他说了别的事。“那句话,是我小时候去切尔西试训时,有个教练跟我说的。”他朝她微微一笑,就像他会对所有漂亮女孩儿这么笑一样,“珍惜你的天赋。反正我是。”他说完走了出去。
“谢谢。”朋羊说。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说声谢谢。他没停步,也没回头。
朋羊仍然坐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她看着一地的碎发出神,外面传来坏男孩们的玩笑话。
皮埃尔问:“薇薇安到底在你耳边说什么了?”
菲尔自以为是的声音,“这还用问?无非是我想念你的d之类的,是不是,子翔?”
喻子翔说:“你不了解薇薇安,她喜欢cword多过dword。”
皮埃尔和牛大王的笑声。
菲尔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你介意吗?把我的手机号给她,听上去她是我的型。而且,她不就喜欢收集球员吗?”
喻子翔笑骂:“滚蛋……”
脚步声传来。
朋羊抬头,牛大王递过来一个纸袋。
牛大王整张脸通红,除了喝了酒的缘故,还因为他实在太激动了。“阿咩啊,我爱死你了,我仿佛进了英格兰、法国、皇马和qpr的更衣室,荤段子好多啊……你不要急,慢慢换,最好先洗个澡再换……”
朋羊从台上蹦了下来,把牛大王推了出去。她看到皮埃尔看着她笑,似乎在问她有没有事,她微微摇头,让他放心。她看到喻子翔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只耳朵塞了耳机。
躇了下,找牛大王要了手机。她没带包,手机是牛大王帮她揣着。牛大王摸出来给了她。
她拿过手机,关上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