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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坐在车里的小动作,跟关勇如出一辙,显然是被这身穿着束缚住了自由不羁的灵魂,不自在地很。
唯有一身黑色西装,怀抱一大束红玫瑰,正襟危坐的许孟阳,跟其他人不一样,一看就是经过大场面的人,表情动作都十分的淡定从容。
当然,这也只是表象。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放在膝头的双手,已经将裤子上染上了一个汗津津的手掌印。
但旁边几个粗枝大叶的男人,确实没看不出半点玄机,阿凯抹了把头上的汗,感叹道:“没想到孟阳比我还先娶老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今天的婚礼,我就特紧张,生怕出点什么差错,给孟阳丢人。”
小飞扯了扯领结,附和道:“你别说了,我这会儿都想上厕所。”
扯完又觉得不对,转头对上旁边的陈乐:“乐子,看看我领结是不是歪了,赶紧帮我整整。”
陈乐是关勇球馆教练,前几年才进来的,比他们都小几岁,算是小弟。因为平时教人打台球,没少穿西装马甲,表面上比那三个要正常许多,他伸手替小飞整了整领子,笑说:“我来球馆五年,眼睁睁看着孟阳哥打了四年光棍,看到美女,眼珠子都不斜一下,还想着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没想到一转眼还不到一年,人就结婚了,快得我没反应过来。”
前面的关勇乐呵呵道:“我本来也担心着呢,但那回看到他带小夏来球馆,我就知道不用担心了。人这么多年不找,就是等这位真命天女呢!”
许孟阳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上的汗迹,笑说:“其实也不是刻意等,是真没遇到合适的。
“那肯定啦,对你来说,合适的就这么一个,她要不回来,当然遇不到。”
许孟阳笑了笑,没再争辩。
他那些年一直单身,确实不是在刻意等夏昕,他也从未觉得这辈子非她不可,但也确实不得不承认,潜意识里一直对她抱着某种期望,所以才会在重逢没多久后,便确定这辈子就是她了。
小飞见副驾驶的阿凯一副坐立难安的紧张样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道:“瞧你这出息,当个伴郎紧张成这模样,看看咱们新郎倌孟阳,多淡定!”
阿凯笑嘻嘻道:“哪能和孟阳比呢!人是那什么山崩面色不改的本事。”
许孟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对对对,就是这句,还是孟阳有文化。”
陈乐上下打量一眼许孟阳,试探问道:“孟阳哥,你真不紧张?”
许孟阳清了下嗓子,伸手整了整领结,道:“还行。”
话音刚落,手上的领结被他扯下半截。
陈乐:“……”反应过来,赶紧道,“哥,我给你整。”
他伸手给许孟阳系领结,边系边疑惑道:“哥,你很热啊
许孟阳:“还行。”
陈乐:“那怎么感觉脖子里热烘烘的,好像出汗了。”
开车的关勇赶紧道:“我把空调再调低一点。”
正对着风口的阿凯搓搓手臂:“我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啊!”
小飞:“紧张的吧?”
“也是。”
车队在夏昕家门口停下,婚车内的几个人在音乐声中下车,却发觉许孟阳坐在里面半天没动,关勇提咦了一声:“孟阳,干吗呢?”
许孟阳这才反应过来,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抱着怀中的玫瑰花下车。只是双脚刚踩在地上,忽然像是腿软一般,一个趔趄。
还是关勇适时地将他扶住。
许孟阳清了下嗓子,道:“坐久了,腿有点麻。”
关勇点点头:“那你好好活动一下腿脚,待会儿还要抱着弟妹下楼呢。”
许孟阳点点头,伸了伸腿,目光落在蹭亮的皮鞋上沾了一点尘土,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得干干净净,才又继续在引路人的带领下往夏家别墅敞开的大门内走去。
小飞和阿凯纷纷感叹他们孟阳果然是个讲究人。
卧室里的夏昕,原本是顶着一脸大妆,坐得有点没了耐心,听到楼下的动静,顿时一震。三个伴娘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上床。
陆天然一把拔下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往床底一塞。
夏昕:“你塞那么里面,让许孟阳怎么拿?”
陆天然道:“就是要让他没那么容易找到,不然以为娶老婆这么简单?”说着戳了下她脑门,“还没过门就护着,以后小心吃亏!”
夏昕嗤了一声:“许孟阳才不会让我吃亏。陆伴娘”
陆天然打了个哆嗦:“没想到我竟然有吃你狗粮的一天。”
屋子里正说笑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门被敲响了。
陈玲跳起来兴奋道:“我们去拦门。”
看她的小表情,一半是为了拦门,一半估计是为了伴郎。
当然,作为新娘子的夏昕已经顾不得她想什么,正襟危坐地靠在床头。
她和许孟阳已领了证,其实早算作合法夫妻。却不知为何,忽然激动又几张,脸颊都开始发烫。
隔着一道门,伴娘们自是一番刁钻发难,绝不轻易放人进来。
一会儿要答匪夷所思的问题,一会儿又要让新郎唱儿歌。
答问题倒还好,因为只要关于新娘子,许孟阳无所不知。但到了唱歌这一环,就有点为难他了,毕竟他十八班武艺皆通就是五音不通,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变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