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玄同的抉择
查柯尔的脸色很难看,刚刚他为了阻拦下玄阴一行人的追击脚步,迫不得已之下使用了秘术,此时此刻体内已经是愁云惨淡,根本就经不起什么折腾了,如果被玄阴一行人给追上来,恐怕连抵挡片刻的时间都做不到。
让他感到心生怒火的是,他几乎是拿命换取来的逃命时间,青木这几个混蛋王八蛋竟然拿来浪费,还在那里叽叽歪歪个不停,你特么的要找死你自己找死就行了,大爷我不奉陪了!
白子龙交代查柯尔照顾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燕儿,这就意味着其他人的生死他可以不用理会。
好,既然你们要墨迹,那你们自己墨迹去吧!
冲到几人身边的查柯尔连停下脚步都没有,一只手继续按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直接抓住李燕儿的肩头,带着李燕儿便火急火燎的向着前方的出口掠去,直接将青木几人的给晾在了原地。
由于是生死关头,所以青木等人并未去计较这些。
青木将自己的师傅扶了起来,就要将他背在自己的背上,却不料老人一掌推在了他的肩头之上,直接将他给推出了数米。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
青木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师傅,心弦紧绷,他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让他感觉到极其不安的念头来,当即便赶忙劝道:“师傅,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有什么事情你跟弟子说,弟子……”
玄明摆了摆手,本想借机走近的青木顿时停了下来。
面色惨淡的玄明剧烈的咳嗽了俩下,然后抬头望着那目露担忧的站在不远处的青木,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青木,师傅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这不可能!”
青木不愿意相信,几乎在一瞬间眼睛便变得通红,眸子里已然水雾弥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听到自己的师傅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听到自己当成亲生父亲的师傅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一向很坚强的青木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冒了起来,在他眼眸之中倔强的打着转儿,可他再怎么坚强,也没能将那眼泪给逼回眼睛里。
啪嗒!
俩滴眼泪滴落在了地面之上,发出清脆至极的声音,宛如玉碎,可实际上是心碎。
另一边,扶着玄同的青语已经泣不成声,一只手继续扶着自己的师叔,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哪怕这样,呜咽声还是从指缝之中传出来了。
一珠珠如同珍珠般纯粹而干净的泪珠子,悄然无声的从青语那泛红的眼框边缘滑落而下,流入了青语的手掌之中。
已经苏醒过来的玄同笑意苦涩,玄明只不过是受了重伤而已,并非没有恢复正常的机会,可他却说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究竟是做的什么打算,几乎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玄同能不清楚他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吗?
毕竟,他们可是师兄弟啊。
只不过这样对俩个小家伙来说会不会有些太过残忍了?唉!
玄同默默的哀叹了一声,看了看青木,又看了看青语,眸光有些复杂,罢了罢了,人生在世,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师兄都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了,自己这个当师弟的又怎么好意思的落下脚步呢?
于是乎,玄同几乎是在青木还有青语俩人心上伤口撒盐般的道出了一个滔天噩耗。
“咳咳!”
玄同装模作样的剧烈咳嗽了俩声后有气无力的说道:“恐怕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那俩个人太厉害了,我的心脉已经受损,咳咳,恐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为了装得像样,玄同甚至是放开了一丝对于自身伤势的压制,吐出了一口浓郁鲜血,看得玄明都有些发呆。
自己这师弟,还真是天生的演员啊。
突如其来的俩个巨大噩耗,让青木和青语接连遭受打击,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的回不过神来。
玄同略显幽怨的望了自己的师弟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玄明只得嘴角微抽,得,为了保护这俩个孩子,自己得欠自己师弟一个还不清也还不了的大恩情了。
老天爷,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可一定要让我把这份恩情给还了,这份恩情太大也太重了一些。
俩位神木宗地位尊崇的掌教和长老,为了庇护青木和青语,他们做出了相同的抉择,那便是减轻他们的负担,他们要牺牲自己!
就在青木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的玄明却是突然间厉声喝道:“青木,跪下!”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青木下意识的跪倒在了地面之上,脸色依旧有些呆滞。
玄明没有去计较青木的心不在焉,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小巧而精致的田黄私印,私印四周雕刻着山水图案,底端是朱红色的四个大字“执掌青城”,这一枚私印,是神木宗的宗主之印,是身份的象征,玄明在这个时候将之拿出,有何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青木,师傅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本来按照师傅我的打算,是想再打磨你个十年左右再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不是你不够好,没资格掌握这枚私印,是师傅我觉得你还可以更好,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师傅去打磨你了。”
玄明伸手将青木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将象征着神木宗掌教之位的私印放在了他的手心之中,“青木,听师傅的话,现在不是伤感别离的时候,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好好的拿着这么私印,去找到那位白子龙白大师,这一次的宗门劫难,只有白子龙白大师能够帮忙解决,神木宗能否度过这一次的劫难,可就全看你的啦!”
跪在地上的青木,看着自己掌心之中的田黄私印,本就泛红的眸子骤然间通红不已,自己的师傅,这是在托孤了啊。
几乎在那一瞬间,青木便觉得,自己身上担上了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摘不下,也不能摘下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