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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拒绝不了,我当时是真颜控,找朋友都要挑好看的。”顾盼笑得开心,身体不自觉往后仰了仰,程行止怕她掉下去,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把人揽在怀中,程行止下巴抵在顾盼肩膀上,接着说:“好不容易等你高考完,大一新生开学那天,我在新生接待处站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你。后来一问二中的老师,才知道你出国留学了。”
顾盼听出程行止话里的委屈,忍不住又想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动了。
程行止说:“等我大学毕业,去剑桥念研究生时,却又听到你已经毕业回国了,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我找了你很久,问过你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临近毕业那年发生的事,已经成了她的忌讳,平时不能提,甚至连想都不能想。
因为一旦想起,就会哭。
顾盼眼中笑意淡去,“嗯”了一声。
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程行止察觉到了。他抬起手,落在顾盼的眼睛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闭上眼,我数十秒之后,你再睁开。”
顾盼闭上眼,倒不是想看程行止会给她准备什么,而是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闭上眼睛,正好可以把眼泪憋回去。
但泪水涌得太快,她控不住,还是在闭眼的瞬间,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程行止动作温柔地拭去顾盼眼角的泪痕,开始轻声倒数:“十、九、八、……三、二、一。”
“一”字出口的瞬间,只听“嘭”的一声,便见光彩绚丽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在空中绽放。
顾盼睁眼的瞬间,空中烟花正盛,这是一场烟花盛宴,美得让人惊艳,连呼吸都慢了。
连游轮也停在了江面,不再环城行驶。
有人惊呼拍照,有人乘兴唱歌,有人牵手拥吻。
有人却在这漫天烟花里,苦逼地接着催款的电话。
在同一艘游轮上,在另一处露台中,季秋阳蹲在角落里,一手捂着一边耳朵,一手捏着手机,拉开嗓门朝手机另一头的张择喊:“张总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赶明儿再给你回个电话成吗?我这不是推辞,真的吵……不信你听,这儿正放烟花呢!真的明儿一定给你回个电话,实在不行你到我我办公室找我,我明天在办公室不骗你……”
好不容易应付完张择,季秋阳挂了电话,回到露台中,一群朋友已经热热闹闹吃完一轮,又互相拍了不少照片。见他回来了,一群人哗啦起身,招呼他:“等会到码头了,我们换个场子唱唱歌,犒劳犒劳咱们的加班社畜季少爷。”
季秋阳抬手一踹,说了句:“去你的。”打闹间,他躲到露台一角,目光不经意往上一掠,瞥见了那个被人提前预定的露台上,有一对倚栏相拥的人。
季秋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下来。
顾盼靠在程行止怀里,仰头看完这场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的烟花。
夜空已经恢复安静,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颈,侧头对程行止说:“谢谢。”
绿城市内不准放烟花,但郊外可以。
游轮顺着鹭江环城,现在正好到了郊外的地段。这场烟花,虽然程行止没说,但顾盼知道是他特意准备的。
这一场烟花盛宴得烧不少钱。
但也足够浪漫。
能让她记一辈子。
程行止伸手替她按摩脖颈,语气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那你要怎么谢我?”
顾盼往程行止身上靠了靠,目光落在江面上,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程行止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人转过来,面对面的看着顾盼,一字一句地说:“顾盼,我们结婚吧。”
“……”
顾盼有一瞬间的无语。
又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在做梦。
梦中有人携她踏在云端上俯瞰世界,她却并无欣喜兴奋激动,只觉荒诞无稽。
总之,这一瞬间,顾盼的心情纷杂,无以言表。
顾盼沉默了半晌,才挤出一句:“程少,您在开什么玩笑?”
但她知道程行止不是在开玩笑。
直白地拒绝,太落面子。
顾盼试图让这一茬能轻松揭过去,便以调侃的口吻,笑着说:“求婚好歹也要有个戒指才行,程少下回可要准备得齐全些。”
程行止像是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原本抓着她肩膀的手松开,摊开手心,变魔术似地变出一个边缘辍着碎钻的锦盒。
打开锦盒,一枚钻戒正安静地躺在其中。
顾盼目光呆滞,饶是再好的涵养,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声草。
她本能地把手往后一藏。
但已经晚了,程行止比她更快一步,抓起她的左手,把戒指戴在她中指上:“抱过了也亲过了,我要是不对你负责,在以前,是会被当流氓关进去的。”
顾盼的手指纤细白皙,戒指戴在她手上,大小合适,越发衬得手指纤长莹白。
程行止满意地张开手,岔入顾盼的指缝中,和她的手交握一起,十指紧紧相缠。
顾盼甩不开程行止的手,更别想摘掉戒指,只好盯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看。
当然,目光更多是落在那枚戴在她中指的钻戒上。
这是枚冠冕钻戒,外形设计得十分大气别致,最重要的是尺寸合适得就像是专门量过她的指围后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