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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谈啊?你想见她啊,她在我的小花园里,正发脾气呢,劝你还是快滚吧。”他说话缓慢程度与苏绾有过之而无不及,甩甩手,又仰头给自己来了一杯酒,头发和衣着能看出来他是整理好的,可是那颓废的气息,分明就是个有点皮相的流浪汉。
司空墨白倒不太在意,点了点头,“还请诸怀君带路吧。”
“带路什么呀,你想带她走?”他慵懒地问道,又换了个姿势,脚甩得老长。
“是,晚辈来,便是带元师叔离开的。”司空墨白坦然道,脸上端着一派温润如玉,声音清润,一点都没有要打架的感觉。
元?苏绾脑子里又思索了一遍这个姓氏?
“我不答应。”诸怀君摇摇头,显然没把司空墨白放心上,继续喝他的酒。
司空墨白也不恼,微勾起了嘴角,道:“诸怀君占据一方江河,何以非要占据一副魂魄呢,元师叔并未消逝,若是诸怀君心中当真爱慕,便让她魂魄归位,他日长仙门必上门道谢。”
“呵,别逗了,你们长仙门以前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干得少吗?小孩子,你师叔那辈的事情知道多少,还道谢?”诸怀君又给自己灌了一壶酒,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要我说,你赶紧带你小道侣走吧,我过会儿还要哄老婆呢。”
小……小道侣?胡说什么?苏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只见那懒散的诸怀君挥挥手,看得出来是丝毫没把小元婴放在眼里,直接头也不回地打算甩下司空墨白往里走。
而司空墨白要真是个软脾气,又这么好说话的人,当初就不会把天玑门的人脑袋一个一个冻成冰块挂在长仙门入口,串起冰糖葫芦了,这些谈不拢,甚至都不肯谈的,司空墨白烛龙剑便要拿出来伺候了。
“既然诸怀君如此执着,那,晚辈便只好冒犯了。”说完司空墨白还装模作样地露出个抱歉的神色,一脸叹息轻轻摇摇头,然后烛龙剑拿起时,剑气却宛如久等多时的冲劲直往诸怀君身上猛冲。
虚伪,您老这想冒犯想了很久了吧?
诸怀君好歹四五千年的修为,实话说,他这身被他阵法所限制的修为,驱使出来的烛龙剑对于他来说真的不怎么样,诸怀君光是速度便比他快上不少。
司空墨白倒没有表现任何诧异,毕竟对方什么级别,他心里自然有数,苏绾虽然总感觉他有时候脑回路可能不那么正常,还有点自恋,但真的不是个傻子。
这会儿他不再玩先前的那种套路了,也懒得对诸怀君做别的事,反而让烛龙剑把寒气驱散开,一瞬间冰风四起,把刚刚冻起来的府邸,开始排队玩逐一爆破的游戏。
从距离苏绾最近的门口开始,被冻住的从小到花草,大到一个洞门府的雕花柱子逐一破开,地面也开始冰裂,自下往上的琉璃水晶灯,都在有节奏般的如水花般绽开。
碎成齑粉,盈盈散散地洒在地上,折射着莫测的光。
苏绾奇怪地看着他,又扭头看向诸怀君,果然这懒散鱼妖立刻面如土色,微张着嘴,抖着手撑着自己,显然司空墨白的做法,非常戳他痛处。
“你给我住手,你赶紧,给我住手!!”诸怀君指着司空墨白道,一道赤色火焰鞭子就朝司空墨白处砸来,他迅速地躲避,可尽管如此,司空墨白对于这府邸的焚毁之心像是十分坚定,丝毫没有停止爆破的速度。
只要他想,所到之处皆可凝住,破开仅在他一念之间。
毕竟房子又不是人,死物又不会逃。
“快给我停手,停手。”诸怀君这痛处大概真的是太痛了,又或许是酒喝太多了,苏绾竟听出了几分哽咽,想来这府邸布置的背后估计与他那妻子有关吧。
“住手也可以,还请诸怀君交出晚辈元师叔之魄,晚辈定能将其复原。”司空墨白柔和地说道,面色淡如水,一面冷静地谈判,一面躲避诸怀君鞭子,一面又没停下爆破,看起来有条不絮,从容淡然。
然而苏绾却看得惊心。
就这么一会儿,霜雪竟然爬满了他全身各处,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就连袖子下手掌的皮肤都结了白色的霜,眉睫处所结的冰霜比之前更重了,唇色也开始发紫。
根本没有什么神色淡如水,他都这副德行了,还能浓到哪里去?估计多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吧。
苏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那两人分寸拿捏十足,她躲在墙角几乎波及不到,可是看着司空墨白这样子,她觉得自己疑似患上焦虑症了,非常心焦苦恼,只想这一切赶紧停下来。
刚刚一路而来她清楚自己的体质是能缓解他的状态,所以在明知道自己目标太大,却依旧还是不带脑袋地提着裙子往他那里奔,躲过了几下破开的冰块,拽着司空墨白的衫尾就冲到他后面,而那边还传来诸怀君还在那里神经兮兮地咒骂他,喝醉了酒的妖貌似无法跟他做正常交流。
司空墨白一阵诧异,不懂她这什么意思,尽管不赞同,可是苏绾身上带着火的炙热和暖意,在她靠近的那一刻瞬间缓解了让他本来疼痛入骨的寒冷,就在方才有一度他觉得这般大量的输出烛龙剑的剑气,宛如下一刻他就再也没法控制自己身体,而是被烛龙剑吞噬。
“过来干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道,本来躲一边好好的,人突然的过来让他分了不少神,诸怀君的赤焰鞭根本就没有准确方向地打落,诸怀君妖力极强,赤焰鞭一道下来低修为的估计就能把其神魂直接打出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