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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荆建木突然死了,死于急病身亡。
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可疑心病起的景明帝愈发怀疑起荆建木的死因。
这案子交到了韦高临手里,这位刚正不阿的青天老爷,用最快的速度破了案,这本该扣死在澄王头上的弑兄杀父的罪名却不稳当了。
杀死荆建木的人,是四皇子,兜兜转转,一切却回到了起点。
那秋狩猎场险些送命的四皇子,却突然成了这一切策划的幕后之人。
而这场局,仔细看来,竟然布了数年。
国师府中,沈昙正闭眼小憩,这韦高临是出了名的忠心没错,可此人办案墨守成规,最喜欢那明面上的证据。
以前当大理寺少卿之时还有大理寺卿多加引导着,不至于被证据牵着鼻子走。
而如今,这血气男子可是好掌控得很。
澄王府中,被关了数十日的冯承源已快忘了这天地之貌,一度以为自己只能就此渡过余生的他却忽然被解了禁。
府中的禁军悉数被撤,他穿着一身白袍,走出了房门。
刺眼的白,整个天地都是茫茫无际的雪白,他仿佛和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满心欢喜的他咧开了嘴,扯出了一个甚为诡异的笑。
国师诚不欺我,这皇位之争,自己从未被剔除资格。
“小德子,今日是何年月?”
“腊月十六。”
“给本王更衣,本王今日心情好,想出门转转。”
“诺。”
一身锦衣,狐裘披身,冯承源端着那亲王的仪态带着两名内侍出了门。
街市喧闹、人来人往,他遥望着那内宫方向,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成为那里的主子。
第95章 势变
冯承源的春秋大梦甫一开始,这边宣旨的太监便到了。
他被遣回了封地,无召不得回都。
同样接到了此旨的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他们一个被封了玥王,封地玥州,一个被封了溯王,封地溯州。
这朝中老臣嘴上不说,心里却和明镜似的,这官家从未觉得自己老过,不服老的他不愿意早早册立太子。
既然这些小崽子在栎阳一个二个都不安分,他便将人赶到封地上去,再派两个忠君的辅佐官员前去,暗加监视,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圆木堆积、石块成山,皊州城内无数工人正忙活得热火朝天,钱天和则带着一队士兵巡视着城内防务。
南洺商人的横死,让本来开放城池再次封锁了起来。
两国贸易被切断,那上品的冷淞茶被无良奸商炒出了前所未有的天价。
钱天和身穿锁子甲,心口处佩着护心镜,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防备样。
自他重回皊州以来,前前后后遭遇的刺杀竟已有九次之多,南洺虽败,其心未死。
先是街边卖菜的老妪,再是酒肆的老板,还有军营里的新兵、参与重建的木匠……身份多样,防不胜防。
饶是他再武功高强也难以防范,自前次吃了亏,被人戳穿了左肩,钱天和便小心异常,穿起了锁子甲戴起了护心镜。
精力被各种事务分走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宛矜玥联系了。
软玉阁中,萧轩宇虚晃着脚步,他的手里拿着那素白的瓷杯,里面是清澈如水的佳酿。
他盯着那杯盏,望着里面倒映出的陌生面庞,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还是看不习惯这张脸,就如同他仍不愿相信姜梓悦已逝一样。
“要我说,这南洺就是贱皮子,明明全败了,还天天在城外叫嚣,城内引乱,要是我是这大将军,我可不愿龟缩。”
“刘兄说的是,我看着姓钱的也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这老将都死完了,功劳全落在他一人身上了。”
“就咱这些平头百姓,靠着走南闯北挣得银钱,还被征收了七七八八去供养这些吃闲饭的。”
已喝了不少酒的萧轩宇,脚步虽虚,可耳朵却没聋。
这些蛀虫,交了赋税便觉得自己很伟大了?自己的好兄弟、好部下可是悉数死在了战场上。
素白的瓷杯被掷出,打在了那刘姓商人的面前,碎瓷片乱飞,刮伤了二人的面皮。
“哪里来的酒疯子?”
颇为气愤的萧轩宇,揪起那人便打,一记记重拳落在那肥头大耳的富商脸上。
护院老李刚一听闻喧闹,便冲了过来,这人干瘦得紧,力气怎么如此之大,明明之前他每次闹事都很容易制服的。
萧轩宇两下甩开了抱住他的护院,他一边挥着拳,嘴中还念念有词。
姓刘的商人感觉自己整个面皮都像那发面馒头,瞬间肿胀了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萧轩宇搡开,边外跑边大喊着。
“你要是觉得我们是蛀虫,只会看热闹,怎么不见你上战场啊?在这里打人算什么本事?”
昏沉的干瘦男子瞬间酒醒,是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没等其余护院围上来动手,萧轩宇便自行出了软玉阁。
年关将至,明年春的皊州又该征兵了吧?
今年的除夕格外晴朗,宛矜玥穿了一身烟霞色的宫装,明媚中带着几分俏皮,她亲昵地对着沈昙撒着娇。
银发男子嘴角微弯,面容放松带着几分惬意。
这段时日,沈昙用忘尘香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宛矜玥,效用却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