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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萦之:“这……”操作太骚了吧。
萧昉走近过来,点了点她袖子里的那封厚厚的家书。
“今天不逼你做决策,我先走了。好好读一读你母亲的信吧。姑母这几年人在南唐,心里牵挂着你,每个月都要哭几场。”
池萦之捏紧了信,郑重地放回了袖子里。
“有劳表哥看望,我送你出去吧。”
两人并肩沿着长廊往来处走,还没走到影壁,耳边就听到一阵隐约的人喊马嘶,隔着远远的,迎面看到徐长史和王府亲卫长两个急匆匆狂奔过来。
“世子爷,大事、大事不好!”
徐长史抹着冷汗,急促回禀,“来了一拨不知来历的官兵,把咱们王府给团团围了!”
王府亲卫长同样急促地喘息着,勉强维持着镇静,“看穿戴,应该是禁卫军。就是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禁卫,何方调拨来围了咱们王府。”
守门的几名王府老仆匆匆关闭边门。
没关严实的门外不时闪过几名披坚执锐、甲胄鲜明的禁卫,大门十几步外围了大群探头探脑看热闹议论的百姓人群。
老仆动作慢,正合力把边门关得只剩一条缝,池萦之看看身边站着的萧表哥,急忙喊停,
“等等!南唐使节还在这里呢。就算下令围了陇西王王府,总不至于围了南唐来的使节。先别关门,萧表哥,你自己出去。”
萧昉冷眼看着门外混乱的局面,“小表弟,北周京城不好待。我劝你还是想想我的话,能走就走。”
说着拉开边门出去了。
围住陇西王府老宅子的禁卫军过来几个人,核对了身份,果然让开道,把萧昉放了出去。
正要重新围上,围观的人群又让出一条道来。沈梅廷穿过人群,和王府大门外把守的禁卫军说了几声,从边门进来了。
进来第一句就说,“池表弟,先别慌。我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赶过来告诉你。”
第60章 咸鱼第六十式
“昨夜宫里出了大事。”
王府被上千人的禁卫军团团围了, 谁也没了泡茶待客的心思,就站在挖了锦鲤池子浅坑的庭院旁边说话。
沈梅廷把他探查来的消息说给池萦之听。
“陛下半夜里处置了辽东王。以‘狂悖不敬’之罪,削藩, 贬为庶人,全族流放西南。接收封地的官员早几日已经派出去了。”
池萦之指了指门外的禁卫, “那这些……是陛下派来的?他削了辽东王的爵位封地, 打算接着削了陇西王的封爵?”
“这个……不知道。”沈梅廷为难地拢着袖子, “按理来说,削藩是一步步来的, 不大可能几家一起来。再说句难听的,禁卫能围住的不过是你这个世子而已。你爹陇西王还好端端的在封地呢。我觉得陛下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削你家的藩。”
他猜测一种可能,“说不定是未雨绸缪,陛下要削了辽东王的封爵,怕你们几家生事, 围起来防备着。等辽东王那边尘埃落定, 就把禁卫撤了呢。”
池萦之:“……但愿如此吧。太子爷那边怎么说。”
“太子爷连夜进了宫, 应该是在和陛下商量着后续呢。”
说完了消息,沈梅廷一刻都不多待, 转身就走。
池萦之望着门外重重围着的禁卫军发了一会儿呆,吱呀一声,王府沉重的边门缓缓关上了。
被围在府里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把视线聚集在池萦之的身上。
池萦之叫来了徐长史。
“咱们厨房里的米面肉菜都还有吗?能撑几日?”
徐长史盘算了一下,谨慎地说,“臣属平日里怕出事,每次采买都至少买足十日的分量。昨天刚采买完一次, 都在厨房里屯着呢。省着点用,十天半个月都可以的。”
“哦, 那就好。”她放下了心,“大家各就各位,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三五天之内,总归会有新消息传过来了。”
看自家世子神色安稳如常,众人的心神也跟着安定了些,纷纷散去了。
徐长史跟在池萦之身后,低声问道,“东宫那边,会不会有消息过来。陛下亲自下令围了咱们,东宫……会不会捞咱们哪。”
池萦之一边走一边想,走出了几十丈去,点了点头,“我觉得会。”
……
皇帝寝居的承明殿内,处处点起了儿臂粗细的长明烛,殿中灯火通明,映照得比殿外的日光还要亮。
近侍全部退出承明殿外,重重帷帐遮掩下来,灯火映出了殿中一躺一坐的两个人影。
咳嗽声断断续续,偶尔夹杂着可怕的倒气声。
司云靖坐在龙床边,手里端着药碗,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
“废辽东王的处置旨意,朝会上已经和六部商议过了,文书发下去了。人圈禁着,今夜便启程流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父亲切勿忧心。”
龙床上病到枯槁的皇帝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好。”
他抬手握住了儿子端药碗的手,“药……放着吧。病到朕这个样子,喝不喝,都无妨了。过来些,朕有话,咳咳,单独与你说。”
司云靖端着药碗,“父亲保重身体,有话等身子好些再说无妨。”
皇帝摇摇头,“今日不说,只怕没机会说了。”
他拍了拍儿子的手,“这两年放手让你做事,陆陆续续有人在朕耳边说,太子权重,孤星高悬,有逼迫紫微之相。呵呵,朕把他们都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