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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不甘心被王氏揭穿,恨得牙痒痒,忽然计上心来:“你怎么证明嫁衣是你绣的!我还说这是我亲手给阿橘绣的呢!”
阿橘诧异的看着她,甄氏这人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要证明这件嫁衣出自王婶之手,还真是有些艰难。
王婶却胸有成竹:“我记得清楚,嫁衣上绣的是丁香花纹,背部的丁香花蕊上有一道被油灯燎到的痕迹,你不信可以去瞧瞧。”
甄氏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想到王氏还有这一手,干笑起来,再也不敢张牙舞爪了,只好说道:“阿橘昨日才出嫁呢,现在看嫁衣多不好,瞧你急的。”
嫁衣穿过之后都是要压箱底的,代表新嫁娘的底气和福气,万一把阿橘的福气赶跑了……村人大多迷信,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已经带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外面传过来,阿橘转过头,是祝问荆。
祝问荆居然跟着她过来了……
“你不要怕。”祝问荆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阿橘用力点头,她不怕,什么劳什子的福气,她不要也罢,她只想远离邵家。
王婶很快就找到了那道被燎出来的痕迹,村人一拥而上,争相去看。
“舅妈,”阿橘朝甄氏走去,声音很轻,许多人却都听见了,朝阿橘看去,“我再叫你最后一声舅妈,别搞这些小把戏了。理亏的是你,我永远问心无愧。”
说完她没再看众人神情,径直出了邵家的门,没有回头。
甄氏脸色灰败,动了动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哪还有一点骄傲自满的模样。
祝问荆把嫁衣的褶皱仔细抚平,蹲下身平视甄氏,一字一顿的说道:“舅妈好好养胎。阿橘的福气,我会给她挣回来。”
村里人一片唏嘘,看看人家祝问荆和阿橘,还能好声好气的让她养胎。反观甄氏,挺着大肚子还整这么多幺蛾子,真是高下立见啊!
甄氏却恐惧的捂住肚子,只有她看出了祝问荆眼里的警告与威胁,就这么护着阿橘!他们俩才成亲一天而已!甄氏气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阿橘率先回到了家,从杂物房抱着柴火出来,平静的生火做饭。
祝问荆慢她一步回来,没急着去看妙妙,而是先来到了灶房。
他新娶的小娘子正在切番茄,心思却没有在番茄上,看得他心惊肉跳。他想过去提醒她,又怕她被吓到切到手。
阿橘却已经发现了他,见他过来了,连忙说道:“你先出去等一等,饭一会儿就好。”说着加紧了手上的动作,越急越出错,差点切到手指。
祝问荆皱眉看着,上前把菜刀从她手上拿了过来,“我来吧。”
阿橘知道自己现在没心思做饭,就没再勉强,把馒头放在蒸笼里,就无所事事了。
顿了顿,她又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太过安静,她也不想再提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就和他说起家常来。
“今日王婶过来玩了,”阿橘坐在小杌子上烧火,“王婶很喜欢妙妙呢。”
祝问荆“嗯”了一声,看起来是淡淡的模样,嘴角却翘了起来。
阿橘分神偷偷瞧他一眼,原来这个男人也是喜欢听别人夸他女儿的,所以她的语气也欢快起来:“妙妙好乖,我照顾了她半日,她不哭不闹,以后肯定乖巧聪慧。”
虽然是刻意奉承的话,但是阿橘确实是这样想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乖的小娃娃。
舅妈以前也是有过两次身孕的,可惜都没活过两岁。那两个娃娃,天天哭闹,她都快以为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了,没想到妙妙居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她确实很听话。”祝问荆的语气里染上了几分骄傲的意味。
阿橘偷笑,他就不会自谦一下吗?
不过她的心情确实变好了,阿橘默默的想,舅妈那样的人,不值得她挂念一分一毫。
吃完了饭,祝问荆拿了些肉送去给王婶,感谢她的照顾,然后又回来歇晌。
阿橘看着里面给她留出来的位置有些难为情,晚上也就算了,都看不见对方。可是现在是白天,她更不好意思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处了。
祝问荆奇怪的看着她,“你不困吗?”
她是有点困,但是和与他睡在一处相比,她更愿意睁着眼睛不睡觉。
所以阿橘连忙摇摇头,坐在小杌子上开始缝衣裳。
祝问荆也没强求,看了她一眼就合衣躺下了。阿橘看着熟睡的父女俩,心想他们的作息还挺同步,妙妙这个孩子太好照顾了。
想着想着,她也有点困了,耷拉着眼皮,认针都有点困难。
外面还是大太阳,不睡干什么呢?阿橘有些后悔,呆呆的看着床榻的方向。
没想到祝问荆忽然睁开了眼睛,和她对视片刻,沉声说道:“过来睡吧。”
说着他起身,给她腾出地方。
第7章 洗澡
阿橘抿唇,她矫情什么呢,都成亲了,迟早都要睡在一处的,她觉得自己有毛病。
所以她这次没再拒绝,脱了鞋就去了里面。她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没想到太困了,闭上眼睛马上坠入了梦乡。
祝问荆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睡着,他怔了一会儿,侧头看她,把她脸上的几根头发撩到耳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还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呢,祝问荆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