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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橘也笑,“管她做什么,你看咱们谁家不比邵家过得好?”
“不过你表弟阿智倒是有些出息了,”王婶喝了口茶,“在县里的书院读书,有前途啊。”
阿橘平静的回道:“马上要秋试了,听说他也报了名。”
“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操心他做什么。”王婶皱了眉,思索片刻又说道,“不过他怎么这么久都没回过家?我好像都没在村子里见过他了。”
“不知道,”阿橘摇摇头,她好像也没见过阿智了,“大概是课业多的缘故。”
“那也得回家看看啊,自己的亲娘生了弟弟都不回来……他都快十四了,也该回来相看人家了,难不成他还想娶个地主家的小姐做媳妇儿?”
“说好了不提了,您怎么又提起了,”阿橘无奈的叹气,“不说这个了,我把妙妙抱回屋里去。”
走了两步她又回头说道:“婶子也进来坐会儿吧。”王婶笑眯眯的跟着进去了。
“你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王婶看着有些杂乱的屋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啊,时间有点仓促了,”阿橘挠挠头,“他说三日后就动身。”
“诶,那是有点急了,”王婶也着急起来,“我帮你收拾着吧,左右我也无事。”
“好啊,”阿橘爽快的应了,“咱们小声一点,别吵到妙妙。”
王婶自然点头,麻利的打开柜子,把衣裳都抱了出来。
“不用每个都拿吧,”阿橘小声说道,“不然收进去多麻烦。”
“你们要在越州待很久,今日天气不错,把这些衣裳都拿出来晒晒!”王婶也低声回答。
阿橘一想也是,也抱了一些出来。
两人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阿橘!你快过来!”屋里又传出王婶惊讶的声音,阿橘连忙跑了进去。
“怎么了婶子,说了小声一点,你怎么还……”阿橘的目光定在王婶手里拿着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
她从来没有在柜子里见过这么好看的布料,暗红色,粗看不太显眼,细瞧却有华丽的丝织花纹,绣的是简单的如意纹,却格外好看,在略显暗淡的屋里也像发着光一样,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王婶从前是绣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布料,她仔细摸了一会儿才谨慎开口:“这是苏绣。”
苏绣?阿橘自然也听说过,四大名绣之一,非富即贵的人家才能用得起,可是祝问荆只是个郎中……阿橘和王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阿橘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瞅了好几遍,虽然祝问荆给妙妙用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但是这么好的花纹和布料,她从来没见过啊。
而且若是家里有这么好的布料,祝问荆早该拿出来给妙妙裁衣裳的,除非……这东西见不得人。
阿橘心跳隆隆,她扯起一个笑,连忙解释道:“婶子还记得常安吗?”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王婶还看着布料,有些奇怪的移开目光。
“常安家在越州,非富即贵,祝问荆对常安有恩,所以就送了一块好料子。”阿橘镇定的开口,“瞧我这个脑子,怎么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王婶自然信了,也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呢。”说着她仔细看了一眼,“这料子不多,不如给妙妙做个围巾,可不能冻着她!”
阿橘点点头,把襁褓放在了柜子最下面,又用东西盖着。
王婶奇怪的问道:“怎么不拿出去晒一下?若是招来了虫子怎么办?”
“怕惹了别人的眼。”阿橘也没多说,王婶却明白了。在村里,露富总要被嫉恨的,还不如低调一些,所以她也没再问,抱着衣裳出去了。
把所有的衣裳都晒上,祝问荆也回来了,王婶笑着回家了。
阿橘用力抿了下唇,迟疑的看了一眼祝问荆,却没有开口问他。
“我得去做饭了,”阿橘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一会儿妙妙该醒了,你记得看看。”
祝问荆点点头,看了一眼满地的衣裳,“晒衣裳?”
“是啊,你小心一点,”阿橘快步去了灶房,“别踩到了。”
他是个小孩子吗?祝问荆摇摇头,却也谨慎的抬起了脚,忽然想起那个襁褓。
他看了阿橘一眼,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他稳了下心神去了屋里。
打开柜子,妙妙的襁褓果然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有些恍惚。
阿橘定是看见了,他合上柜子,许是声音有些大,吵醒了妙妙。
他没再想下去,连忙把哭闹不止的妙妙抱起来轻声哄,又塞给她一盒胭脂让她玩,屋里这才只剩下了些微小声啜泣。
祝问荆把妙妙放在床上,仔细瞧着她的小脸,和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妙妙,你想回家吗?”
妙妙没有回答,伸手抠出来一块小小的胭脂,抹在了祝问荆脸上,笑的前仰后合。
祝问荆握住她的小手,也没恼,心里却忽地生出些无力感。
阿橘很快做好了饭,催他出来吃饭,而且妙妙刚醒,自然饿了。
祝问荆却没着急,把妙妙放在地上让她自己走。
妙妙有点不开心,瘪瘪嘴就想哭,可是这个男人居然看也不看他,只让她走路。妙妙很委屈,用刚长出来的几颗小奶牙在祝问荆手臂上咬了一口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