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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邈蹙眉,细嫩的手腕被攥得疼,他泄出一丝难耐的低吟,抬头,直直望进傅英的眼里:“我当然要关心你。”
傅英一动不动地盯紧他。
忽然,嘴角勾起抹冰凉的笑,夹着烟的手伸过来,手指灵活地一转,还在缓慢燃烧的烟就被傅英拿在了手里。
“你喜欢我是吗?”傅英低低地轻喃,被烟浸润得沉暗的嗓音浑浊不堪,像从远方飘来,悄无声息地闯进亭邈的耳朵里。
亭邈没有应答,思绪全部被傅英手里的烟带走。
他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傅英将那还在燃烧的烟,拿得越来越近,烟头正对向自己被桎梏着的手心,慢慢靠近,再近。
亭邈倒吸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傅英要做什么。
可他没有避开,原本还在挣扎的手更出奇地安静下来,只是咬着下嘴唇,移开视线,眼睛紧紧望着傅英的脸。
五官轮廓因为夜晚看得不甚清晰,但那双挺拔的眉骨,狭长也深邃的眼眸,还有薄薄的嘴唇一直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初见是在四年前,亭邈无暇念想四年前的旧事,脑子里混混沌沌地出现再遇傅英时的模样。
他意识到傅英复出回来,变了很多。曾经意气风发明朗绝艳的眼眸,留到现在,眼底总是一片冰凉。好像永远都隔着一汪汹涌的海洋,没有人能够踏过海洋深入他的眼底,也就触碰不到他的心里。
亭邈曾经想过,或许是那场车祸,让傅英性情大变,或许,是三年来疲累地面对轮椅和无数次被告知无法站立的遗憾。但出奇的,这时候他恍然发现,傅英是不信任,对什么都失去信任,于是隔绝掉所有企图有关联的事物,包括一次次想要靠近的自己。
亭邈的心突然一坠,空洞洞地掉进没有边际的深渊。
他猛地从思绪里回笼,惊恐地发现傅英嘴角扬起了一抹狠厉的笑。
亭邈心悸了一下,骤然扭头。
傅英却转了方向,反手将滚烫的烟头摁在自己手背上,黑着脸,意味不明地笑了:“你看,我就是个疯子。”
亭邈睁大眼睛,头皮发麻,心脏被拉扯般疼起来。他什么也不管了,手忙脚乱地抢走傅英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眼圈通红:“傅老师,疼不疼?为什么要这样……药,这里有没有消炎药膏,我去找……”
还没说完,嗓音就带上了哭腔。
傅英却不准他动,两手扣住他纤细的腰,一把将他拉近,恶狠狠地往身前一带。
亭邈惊慌地啊了声。
他猝不及防,被迫跨坐在傅英的腿上,胸膛惊慌地微微起伏着。
傅英掐着亭邈的腰,压低了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目光灼灼,以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不要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你也会疯的。”
话落,还没等亭邈开口,傅英莫名烦躁起来,不由分说地托住亭邈的脖子,将他骤然压下,狠狠地咬在他白皙的颈侧上。
“呜——”亭邈含糊地唔了声。
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眼眶瞬间湿了。
翌日,拂晓。
阴雨初秋,淅淅沥沥的雨滴惊醒了少年人的美梦。
亭邈从梦里醒来,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傅英的房间里,而四周哪还有人在。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迷迷糊糊醒来后,还没下床就看见床边的烟头比昨晚的更多,恐怕他睡着后傅英还抽了烟。
身上的衣服过了一夜感觉笨重许多,亭邈伸了伸懒腰,刚打算回房间换身干净的,手无意识碰到颈侧,异样的触感让他表情一懵。
他指尖挠了挠那里,光着脚走到落地镜前,还没来得及看颈侧的异样,就被镜中自己的模样吓住了。
蓬松的短发极其凌乱,脑袋上翘起了三四处呆毛,眼皮子耷拉迷糊着,黑眼圈重的像熊猫。眼里还没有神采,苍白的脸色,好像做了一晚上噩梦醒来的模样。
但亭邈想了想,分明记得昨晚是美梦。
他依稀还记得,有人缠绵反复地在他颈侧的伤口上亲了亲,温热的嘴唇覆在咬痕上,温柔地触碰,小心翼翼地舔舐,让他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战栗。
亭邈梦见的自然是傅英,不过肯定是梦就对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傅老师会那样温柔。
亭邈心情莫名低落,想了下又觉得自己脑洞太大,昨晚傅老师狠很咬了他后,怎么还能做出那样奇怪的梦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脑袋瓜,靠近落地镜,仔仔细细去看颈侧的异样。
原来,是被贴上了创可贴。
亭邈眼神一动,摸了摸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创可贴,隐约还能感受到颈侧被咬时的疼痛。
昨晚发生的事还在脑里,他呆了呆,心情复杂地去跑到洗漱间整理。
飞快收拾好后亭邈赶到片场,此时没有多少演员到场,四周只有工作人员在忙活外景的事情。
他径直走到导演面前:“周导,您看见傅老师了吗?”
周惇坐在监视器房间里,查看昨晚的拍摄情况,随口应道:“咱们明天不就要转场去桉市了嘛,傅英今天没戏,他家里恰好有事,就让他先走了。”
茴城的戏已经拍摄结束,明天剧组演员会放一周假,工作人员则将拍摄用品转到桉市,等桉市拍摄点的室内和外景准备好后,再继续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