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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秋不解,他重复着对方话里的关键词,“贪心?”
“是啊。”“盛珣”捏了捏小秋指尖,“别这么惊讶,我不是在说财权方面的贪心,我是说——”
之后的话好像难以出口,“盛珣”说到这里,突兀的又把话音给顿住了。
他专程停下来重新整理语句似的陷入静默。
小秋耐心等待,然后看见“盛珣”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刚才给了我一个承诺。”“盛珣”终于又说,他像借着最传统的方法稳定了情绪,将小秋的手攥得很紧,眼睛很亮,“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从不说谎,但我说我贪心,是因为我刚刚看着那边时就忍不住在想,除了口头上的约定,我其实还想要更加深刻且具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它最好是拥有更强的契约效力,还能够向所有人都正大光明的表明我们的关系……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盛珣”以往的风格是直来直往,很少会像这样半天还没将话的重点说清楚,兜兜转转到最后还要小秋来猜他的意思。
不过梦里,过去的小秋在这一刻察觉到了青年平静表象下的紧张。
他反握住对方的手,顺着这番话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忽然,便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肯定地说:“你想要我给你下咒?”
那一瞬间,“盛珣”的表情就十分难以形容。
刚好迎面吹来的一阵夹杂着细雪的冷风,青年在风雪吹拂中眨了下眼睛,表情是少见的发懵。他跟被风雪吹傻了,又或者被雪粒给灌了耳朵,于是相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
“……下咒。”好半天,“盛珣”才这么重复了一遍小秋的话。
他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住自己额头,抖动着肩膀无奈地笑起来:“小祖宗,我还专门提了一嘴那边的宴席,还以为自己暗示的足够明显了,结果你想的跟我想的可不只有一点偏。”
突然荣升小祖宗,小秋知道自己猜错了,他和青年交握的手都被带动的抖个不停,可见对方笑得幅度之大。
“辈分错了。”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好像是对自己的猜错浑不在意,只介意着对方没大没小乱喊的辈分问题。
然而内里,小秋其实能感觉到,他对“盛珣”给的亲昵称呼还挺受用。
那之中带着的亲密感令他高兴。
“别把话题带偏。”好不容易从笑里缓回来一点,“盛珣”没纠正自己的称呼,只又拍拍小秋手背。
他得了一句神回复,好笑又无奈的笑了半天,再看向小秋时,神色间方才还存在的踯躅迟疑就消散大半。
好像是一场误解把他的勇气都完全误了出来,整个人更加坦然且坚定。:
“我就不该和你兜圈子。”“盛珣”轻微摇了下脑袋,他看着小秋,不偏不倚,“我是想要告诉你。”他用犹带笑意的嗓音说,“我也想要与你成亲,随便传统的三书六礼或新潮的西式婚礼。”
他似乎听见了自己从没想过会听到的词汇,眼前的青年一字一句都说得很清晰,对方与郑重的话音都近在咫尺,小秋却像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他愣在原地。
良久,他轻轻地问:“你想要与我什么?”
对方等待得专注又耐心,闻言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身前,按在胸膛上。
“成亲。”“盛珣”重复道。
心跳隔着层层冬装的衣料竟还能透出来,小秋手掌下有一颗温热又强健的心。
在进入这个梦境前,不管是提出了尝试提议的安迪,还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一回“梦境溯回”的小熊娃娃,它们都向小秋及盛珣提到过的一点是——借由安迪的新能力入梦,梦见的将不仅仅是一段关联过去的回忆,它还能帮入梦对象回想起一件曾让他感到遗憾的事情。
小秋从能够清楚分辨梦与现实后就思考了很久,他发现自己入梦迄今,发生的事似乎都称不上遗憾。
这段回忆里有什么是会让他感到遗憾的?
是什么让安迪的能力在他所有过往回忆中,偏偏挑选出了这一段?
他现在知道答案了。
“……新式的有点古怪。”梦里的小秋最终说。
夜幕都还没低垂,大雪天里应当也是见不到几颗星星,青年的眼睛却像要提前跟星辰比亮。
“我也觉得还是三书六礼更郑重一些。”他说,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放到小秋手里。
那两个小东西圆滚滚,有着完全一致的纹路和光润细腻的手感,外壳厚薄与重量也都正好,碰撞起来甚至有瓷器之声。
是一对品相极佳的文玩核桃。
“纳采要准备的东西至少有三十样。”“盛珣”说,“我先付一个定金,收下就不准跑了。”
嘴上说的是请人收下,实际上干的是直接强塞,塞完才说收了就不准跑,行为相当强盗。
还好被强盗的那个也乐得纵容,只看这位强盗一眼,就真把手里的东西乖乖收好。
“定金不算在三十样内。”并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下定成功的“强盗”弯了眉眼,只接着向他定下的对象保证他一定会备好纳采礼,严谨走好整套流程,绝不让自己到时候筹备的东西排场小于今天。
“我还有好多东西想给你。”青年在这一刻像少年一样絮絮叨叨,是一副愿意为意中人送上一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