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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什么本事?”
“学生学习学好,大人工作作好,这就是本事。”
江浔盯着孟春看一会儿,“你说的尊敬是什么意思?”
孟春挠下头,“嗯,说不好说,等上课我告诉你。”然后悄悄在江浔耳边嘀咕起来。
上课后。
孟春举手要去厕所,班主任孔老师和颜悦色,“去吧。”
江浔也举手要去,孔老师怒,“你装的吧,是不是要出去偷玩儿!给我憋着!”
江浔气晕,“我要去厕所就是装的,孟春就不是!老师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因为言辞涉及侮辱老师眼睛,江浔被罚到教室最后一排站满一堂课,然后,老师还根据他既没上厕所也没尿裤子一事推断出他就是装的,狠狠训他一个课间,才让他回教室继续上课。
江浔回教室前先往厕所撒尿,一边撒一边骂孟春就是个混蛋,回教室后孟春偷空问他,“这就是尊敬,明白了吗?”
江浔白他一眼,“滚!”
语文曾老师一个粉笔头扔江浔脑门儿,“江浔你又偷偷说话!”
江浔,“老师,是孟春先跟我说的!”
曾老师敲敲讲桌,“我怎么没看到孟春说话,我就看到你说了!”
江浔气不过,“那是老师你眼睛有问题。”
二次侮辱老师的眼睛,江浔站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把老师都得罪完了。孟春略带小得意的跟江浔说,“这就是尊敬。”
江浔不屑,呸一声,“狗屎尊敬!”
“听我说嘛,你看要是我平时学习不好,老师肯定就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就请不了假去厕所。你要是学习跟我一样好,老师肯定也信任你的。你就是上课偷偷说话,老师也不会骂你。”孟春分析给江浔听,然后老气横秋的拍拍江浔的肩膀,“这就是现实啊,江浔。”
江浔认为,现实就是一坨大狗屎。
老师也是一坨大狗屎。
大人们都是大狗屎。
但是,江浔痛恨不尊敬,痛恨老师的区别对待,痛恨背后的闲言碎语。
可是,不论他多么痛恨,他无力反击这个狗屎的人世。
而这狗屎的人世却一次次的侮辱他,他已经不屑与班里的毛孩子们打架,但是,他曾经给女同学写过情书的事成了不褪的烙印,没人说他的好话。他成绩也很烂,老师几次想把孟春从他身边调开,根本不考虑他只有这一个朋友了。还有,村里人背后提起他,还总要说他妈妈,有感慨有刻薄,哪怕是中肯的评论,江浔也不想听。
江浔觉着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也许将来他会像冯溪的泼妇妈妈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小流氓。
对于这种推断,江浔很愤怒,可愤怒过后,又觉无力。
因为他学习差,按照老师说的,以后估计考不上学,也没有好工作,没有出息,会很落魄。
可几乎所有提到过他妈妈的人都说,他妈妈当年学习很好,人也很聪明。江浔很生气,妈妈怎么没把聪明的神经遗传给他,舅舅说他像舅舅小时候,学习比较笨。
不过,此时的江浔已经不再把大人的话奉为圭臬,很多大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江浔开始具有分辨真假的意识。
为什么要说他像舅舅,他长的一点不像舅舅,他又不是舅舅的孩子,他是妈妈的孩子。他妈妈上学时学习很好。
妈妈学习好的事是真的,妈妈小时候读书从来没有考过第二,大学也是最好的大学,A大。
不过,大人们也常说谎,江浔要找到事实依据才能相信。
他问姥姥,“你们总说妈妈学习好,有什么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我就不信!就是姥姥你编瞎话骗我!”
电视机里的笑星奶奶在说“我练你奶奶个攥儿”,观众一阵哈哈大笑。姥姥将包好的饺子放在盖帘上,随口打发江浔,“你去西配间洋灰柜上的老箱子里瞅瞅,那里头都是你妈妈的奖状。”
江浔是找东西的一把好手,他跳到洋灰躺柜上,打开太奶奶传下来的旧木箱,最上层一张一张的都是褪了色的奖状,果然都是他妈妈的奖状,江浔一张张仔细看过去,都是第一名,没有一张是第二名的。还有竞赛的奖状、奖牌,奖状是一等奖,奖牌是金色的。
他妈妈这么聪明,他一定也不笨。
江浔把奖牌拿出来,拍拍灰,挂在自己脖子上。
翻到最后,是好几本相册和硬壳笔记本。
杂物间光线昏暗,不过并不影响翻阅。相册里是妈妈的照片,有几本大都是与别人的合影,里面的人江浔一个都不认识。还有好几本是他小时候妈妈抱着他的照片,江浔摸摸相册里妈妈的脸,他妈妈长的真好看。江浔有些寂寞,有些想念妈妈,尽管他一丁点儿都不记得妈妈。
硬壳笔记本翻开,里面竟然是妈妈的日记。妈妈字也写的很好看,江浔想。
很多都是关于大学的内容,还有一些明显有人撕去的痕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江浔未多想,把几个笔记本都翻一遍,翻到一本,这里面有关于他的日记。
江浔立刻精神百倍的看起来:
天哪,竟然怀孕了,先前完全没察觉,医生说是个很健康的宝宝。天哪,是基因与基因相互吸引的魔力吗?完全是意想之外。安娜问我要不要留下宝宝,当然,我想我完全有能力独自抚养宝宝,只是工作要做一些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