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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醒尘浮上了水面,吃着李子问如意斋:“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如意斋坐在岸边擦头发,说:“我?我是一个引起你性格变化的关键因子,一颗炸弹。”
他们身后烧起了蘑菇云,整片天空,整片大海都变成了红色。他们穿过这片红色,进入了一片雨林。如意斋躲在一片巨大的芭蕉叶后,说:“雨林,这也是这个作者最爱描写的东西。”
悟醒尘爬在一棵云杉后上看着他,如意斋猫下了腰,在雨林中像豹子一样警觉,警惕地关注着周遭的一举一动,后退着活动着。
如意斋又说:“一个不好的人,引你走向歪路的人,引出你的邪恶面的人,使得你变成一个符合21世纪人类价值观的人。”
悟醒尘跳到了地上,他和如意斋站在了火山口。悟醒尘问道:“可是爱怎么是邪恶的呢?”
他热得浑身发烫,眼睛很痛,想要流眼泪。
“你爱我?”如意斋坐在了从火山口涌出的岩浆上。他的脸上映满红光。
天上有一个太阳,地上也有一个太阳,几根白色,蓝色的细线贯穿了如意斋的身体。如意斋低头看着那些线,说:“爱不邪恶,邪恶的是陷入爱情中的人。”
他竖起两根手指:“注意,这也是这个作者的惯用表达。”
他露出狡黠的微笑:“她黔驴技穷了。”
如意斋拿起了放大镜,透过镜片看向悟醒尘,悟醒尘从两片玫瑰花瓣的缝隙里看到如意斋。
悟醒尘说:“x12现在在我手上。”
如意斋挑了挑眉毛:“你偷了我的画?”
“那本来也不是你的。“
如意斋哈哈笑:“悟醒尘,我现在有些喜欢你了。”
他们又走在博物馆里了,悟醒尘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一时说不上任何话,提香的维纳斯瞥着他们,伦勃朗的夜巡射手朝他们舞枪杆,《兰亭集序》纷纷扬扬从天边落下,悟醒尘差点陷在“暮春之初”和“会稽山阴”里。他好不容易从文字里脱了身,一看如意斋,他凑在一朵烧开的焰火边点烟。悟醒尘抓了几块酒酿饼,边吃边说:“你说你现在有些喜欢我,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还是因为那个作者的安排?“
如意斋说:“算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吧,但是我是由那个作者创造出来的。”
“就像我一样。”悟醒尘感慨。
“像你一样?”
悟醒尘点了头,把手放进口袋里,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凯旋门,他说:“你创作了‘我’,‘我’做的任何事虽然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是永远都会带着你的色彩。”
“我不是创造了你,只是把一个代称介绍给你。”如意斋躺在穿梭机的客舱里。
“可是那是悟醒尘从没接触过的东西,对悟醒尘来说,你就是‘我’的创造者。”悟醒尘站在琉星的一面巨大的信息板下。
无数个如意斋出现在了信息板上。
如意斋也站在了信息板下,吹了会儿风,说:“确实有点这个意思。”
他们还待在琉星。悟醒尘问如意斋:“你打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如意斋说:“还没想好,既然你找到了这里,读者也发现了这里了,这里不安全了。”
“原来你是在这里寻求一种安全感。”悟醒尘说。他们坐在了羊水里。咬着脐带说话。如意斋说:“不,我不是需要安全感,而是讨厌被否定。”
“被谁否定”悟醒尘想了想,“你是想说读者否定你?他们为什么否定你?”
如意斋抽了口烟,往前一指:“你看。”
悟醒尘一看,他看到一面透明玻璃外站着一群肤色、年龄迥异的人,他们盯着他。他想到了在下界通灵的地下室见过的那面单面玻璃墙。他问道:“这是单面玻璃吗?那些人看不到我们吗?”
如意斋说:“他们当然看得到我们,你看他们的眼睛,你从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到你自己。”
悟醒尘仔细看了看,他从人们的眼睛里看到一条线。一个点。一滩水渍一样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如意斋问道。
“一条线或者一个点,说不清楚……”悟醒尘低头看了看自己,他还是他啊,有手有脚。到处又都是镜子了,照出悟醒尘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他的鼻子上有一道擦伤,眼角发红,眼里满是血丝,他看上去憔悴,伤心,落寞,疲惫。他好像随时会昏死过去。
悟醒尘说:“我还是不太懂这里的构成,也还是不太懂你。”
如意斋大叹一声:“看来我们现在得开始讨论爱情了。”他一指四周,“不光读者发现了这里,作者也发现了这里。”
四周黑了下来。悟醒尘又听到了音乐声,有人声在唱着什么,现在在播放的是什么歌曲呢?悟醒尘认真地听着。
如意斋说:“现在,作者会利用这个空间来收割前文的所有伏笔。”
“这是侦探的特色吗?我不久前去拜访了杰克·蒙哥马利,他说其实所有都有侦探的影子。”
如意斋点了点头:“看来作者为了让我们的爱情顺理成章,给你安排了不少经历。”
“你百分之百确定那些都是作者的安排吗?”悟醒尘说。
他坐下了,悟醒尘也坐下了,他们坐在了一个壁炉前,火光照亮他们的脸。悟醒尘问道:“那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们做的每一个动作也都是来自作者的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