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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缇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手臂上不断有血渗出来,楚行暮把他会的所有止血方法都用上了,可是闻缇的手臂还在流血,楚行暮的衬衣下摆上都是血,楚行暮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窒息过,一只手紧紧捏住他的心脏,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他紧紧攥着手帕,像是要把手帕攥出血一样。
地面上的挖掘工作已经进行到后半了,吊车清除了最上面的建筑,雨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夏辞和救援组的人一直在现场看着,不断地调整挖掘范围和方位,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很多人都不抱希望了,夏辞和刑侦队的所有队员都在现场,夏辞忽然对着窖井的方向叫道:“楚行暮!你听到了答应一声!楚行暮!”
赵忱也跑了过去,喊道:“老大!”
其他人纷纷和他们一起喊了起来,他们叫着楚行暮和闻缇的名字,此起彼伏的喊叫声盖过了暴雨和风的声音,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渺小,可当所有人为了同一个人同一个声音汇聚在一起的同时是会响彻云霄的。
不知喊了多久他们才停下来,喊了这么多声下面也没有任何声音,夏辞几乎都要崩溃了。
忽然,废墟下传来一声:“老子还活着!快挖!”
听到回应后夏辞几乎是飞跑过去的,救援队小心翼翼的在酒窖上围成一圈,只剩最后一块石板,只要把石板撬起来就能在酒窖口开一个洞出来,但是窖口周围又掉进去了不少碎砖和混泥土块,数量不多但是很大,全部卡在被砸变形了的三角铁梯上,稍有不慎就会全部填进井里。
救援队缓缓撬起石板,石板挪开的那一刻,雨水落在了楚行暮的脸上,他抱着已经没有意识的闻缇蜷缩在井底的一角,好几个手电筒的光照进了井里,楚行暮不得不闭上眼睛,夏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怎么样了!”
楚行暮仰头说道:“闻缇受伤了!先救他上去!”
救援队员慢慢从井口处下来,他的救援服不小心剐蹭到旁边的碎石块,噼里啪啦的掉了下去,楚行暮用身体护住了闻缇,石块全部砸在了楚行暮的背上,他的后背上都是血,夏辞在上面喊道:“小心点儿!”
窖井里的水已经漫到楚行暮的腰上了,但是他站不起来,头顶的空间太小了,他把救援人员扔下来安全带绑在闻缇的腰上,再三确认了安全扣是否扣好后把闻缇抱了起来,那个队员拽着闻缇的安全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上面的人慢慢将他们拉了上去,看着闻缇离窖口越来越近的时候楚行暮松了一口气,精疲力竭的扶着膝盖看向井口,楚行暮眼前一片模糊,他捧起一捧水泼在了脸上。
上面的人又放下来了一条安全绳,楚行暮已经体力不支了,他勉强给自己绑好安全带和安全扣,双手攀着周围堆积的石块和土块,上面的人慢慢将他拉了上去,就在快要到井口的时候楚行暮突然脚下一空,双手已经离开了攀爬物整个人横着悬在半空了,夏辞咬牙拽着安全绳,六七个人一起慢慢将楚行暮拉了起来,快出井口的时候夏辞伸出手,楚行暮试了两次才和夏辞搭上手,夏辞用力把楚行暮拽了起来,楚行暮爬出窖井的那一刻,天上忽然响起一声惊雷,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窖井周围的时候,一声闷响,楚行暮和闻缇刚刚爬出来的地方已经塌下去了。
楚行暮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竟然还能跟着医护人员跑到救护车前,看到闻缇被抬上救护车里后,楚行暮一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楚行暮做了一个梦,梦里浓烟滚滚,火从九楼烧了起来,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从九楼往下跑,楼上和楼下都被包围了起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火,他们捂着嘴拖着沉重的身躯好不容易跑到楼下,楼下有很多穿着警服的人拿枪指着他们,他身后的人忽然锁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倒在地,然后用枪指着他的头,威胁那些警察让他们放他走,楚行暮挣扎着爬起来,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一声枪响,楚行暮看到一颗子弹朝他飞来。
“砰——”
楚行暮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窗外昏黄的阳光照在雪白的被子上,楚行暮才想起来他们已经脱险了,于是他拔了手上的吊针掀开被子下了床,赵忱刚打开病房门,看到楚行暮醒了,惊喜道:“老大你醒了!”
楚行暮急忙问道:“闻缇呢?”
“闻缇没事了,他在VIP病房,他哥正照顾他呢!”赵忱把怀里的花束抱了进去,“闻缇还让我把这花插上。”
楚行暮哪有心情看花,他让赵忱赶紧带自己去闻缇的病房,赵忱抱着花忙去搀扶楚行暮,楚行暮说道:“不用扶了我又不是孕妇。”
赵忱喊道:“老大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个病人啊!”
另一间病房,闻若拿着报纸坐在闻缇的病床前,闻缇吊着手臂一脸无辜的听闻若数落他。
“我真猜不准你整天都在想什么。”闻若的脸色不太好。
闻缇说道:“我也猜不准我在想什么。”
“让你退出赛车场,你又跑进公安局,你以为自己是猫有九条命吗?”
闻缇笑道:“大哥,我确实养了一只小猫,说不定是它救了我。”
看着闻缇无辜的眼神,闻若知道他说再多也没用,他问道:“伤口还疼吗?容易高烧你不知道注意一下,钢琴还弹吗?小提琴还拉吗?还想画画吗?”
“不疼了,钢琴以后还可以弹,小提琴随时都可以拉,你可以回去跟闻向秦说我又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