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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坪为什么连续一周都去图书馆?难道不是因为程柏拿什么东西要挟他吗?那个时候白筱菡已经死了,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曝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筱菡临死前留下了什么线索,或许是揭露梁国坪恶行的证据,闻缇想来想去只有一样东西最符合他们的猜想,梁国坪给白慧芳送过白筱菡的日记,梁国坪肯定检查过那些日记,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给了白慧芳,如果这个时候程柏拿着白筱菡真正的日记本威胁梁国坪,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也许程柏告诉梁国坪,白筱菡还有一本可以揭露他罪行的日记,而日记本就放在长青大学的图书馆,白筱菡经常去的楼层,那么梁国坪生前频繁出入图书馆就说得通了。
“程柏带自己喜欢的女生来您店里买木刻画,您肯定看出来了。”闻缇绕过一堆木板走到楚行暮身边,接过程柏临摹的一幅版画,说道:“《断头台边的舞蹈》和《四骑士》都是程柏临摹的作品,这些版画的意义影响深远,艺术价值远远高于现代绘画,您说他没有天赋,但他的作品能以假乱真,还被您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程柏是您的徒弟吧?”
邵坤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闻缇,邵坤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太聪明了,程柏是我徒弟,他前段时间给了我一个密码本,让我先帮他保管着,他有时间就来拿,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闻缇诚恳地说道:“我们只是想看看那本日记,白筱菡没有等到这一天,但是她母亲能,希望您能帮帮她。”
邵坤转身回了地下室,闻缇和楚行暮便在店里等着,那本日记应该是程柏最珍贵的东西了,一个在黑暗中前行那么久的人,只要遇到一点点的光就想拼命去追,光消失了无异于把他重新打回现实,这才是更令人绝望的,但是程柏所处的环境让他变得疯狂又胆小,这次他用胆小压住了身体里的怪物。
邵坤把日记本交到闻缇手里,闻缇郑重其事的接过了日记本,那串数字是木刻室的门牌号,也是日记本的密码。
闻缇翻开日记本,扉页上写着:你不可能真正了解谁,除非你进入他的鞋子陪他走上一段。
白筱菡的日记时间跨度很大,看书写痕迹,她是将日记整理在一起了,楚行暮和闻缇把白筱菡的日记带回了公安局,他们在公安局大门口看到了赵佑为和他母亲,他母亲本来在医院,好几天没有见到儿子,问了他同学才知道赵佑为被抓了,她是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外套下还穿着病服,在公安局门口站了很久,执勤的警察问了才知道她是来找赵佑为的。
赵佑为在里面关了几天,人不至于消瘦憔悴,但是也受到了不少心理谴责,赵佑为的成长经历正如闻缇猜的那样,他和他妈妈从小受到他父亲的家暴,他立志要成为一个律师帮他妈妈离婚,后来他父亲的意外去世于他们而言是一种解脱,但他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逃避现实的方式,他和程柏是在网上认识的,程柏勉强算他的读者,由于成长经历过于相似,二人熟了起来,后来赵佑为知道程柏和他在同一所大学,但赵佑为这个人行事张扬、盲目自大,还有些虚荣,除了经历,其他方面和程柏格格不入,程柏去过赵佑为的公寓几次,不算生面孔,因此警察在排查公寓周边的时候没有找到有什么陌生人出入的线索。
闻缇没什么想跟赵佑为说的,所以他先进了大楼,楚行暮还有些话要跟赵佑为说,闻缇走进办公室,闻大橘立刻跑到了他的脚下,白瑶和唐哲他们围在赵忱的办公桌前看东西,闻缇悄悄走到他们身后看了一眼,原来赵忱拿着一块铜板在尝试刻《四骑士》。
郎朗转头问闻缇:“闻缇,你们画室教木刻吗?”
闻缇摇头说道:“我们没有这个课程。”
白瑶听说闻缇和楚行暮专门去了清水路,她问道:“你们在小古董街有什么发现吗?”
闻缇把手里的日记本给她看了一下,“这是从程柏的师父那里拿回来的,梁国坪在图书馆找的应该就是这个。”
日记本一拿出来,原本围在赵忱身边的人又围在了闻缇身边,大家都对日记的内容很好奇,这个日记本是给梁国坪定罪的重要证据,里面写了从研一开始梁国坪不断骚扰猥亵她的经过,写了自己怎么向抑郁症妥协,对这个社会失望的同时又希望它能变好的期许,几乎是白筱菡一辈子的心声。
楚行暮从楼下上来,也见他们围在一起,他走过去问道:“卷宗和报告都整理好了?”
齐少承说道:“已经交上去了。”
闻缇把手从日记本上拿开,偏头看着楚行暮说道:“曲唤之他们决定起诉了,白筱菡的案子只能以通告的方式澄清。”
“大众要的是结果和处理方式,梁国坪和白筱菡都死了,立不了案也得给各自的家属一个交代,梁国坪和程柏都想杀对方,结果梁国坪被周横杀了,这肯定是我今年办的最扯的一个案子。”还是最不满意的一个案子,因为楚行暮一开始认为杀害梁国坪的凶手是学生,是从自习室的窗户里逃出去的。
往后他们要更加留意一下监控录像了,孟玥失踪案里监控录像出了问题,这次学校的监控也被动了手脚,也许之后真就是眼见不为实了。
夏辞坐在一旁说道:“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给自习室上三道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