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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你叹什么气,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操心人家几千万公司的家务事儿。”夏辞嘟囔着转了回去。
楚行暮在心里发愁,他担心的是闻缇,一直被人诟病私生子的身份,母亲失踪十几年,他爸不怎么重视他反而因为精神病把他关在家里,他在公司的工作肯定不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什么应酬酒会也就哄哄别人,楚行暮都能想到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孤立无援任那些领导高层在他面前倚老卖老的样子。
事实上闻缇在那些高层领导面前确实是孤立无援的,说好听一些他得叫那些人一声叔叔或者伯伯,就算他们的话再难听也只能当成长辈们的鞭策,说难听一些不过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乌合之众,连闻向秦都厌烦开董事会,何况闻缇呢。
“老板,刚刚傅总说你脑子不清楚,没上过学连账也算不明白,还把公司当成娱乐场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董事长少让你管生意上的事,你听了都不生气吗?”詹妮弗抱着文件夹跟在闻缇身后愤愤地问。
詹妮弗和闻缇才从会议室里出来,闻缇虽然开始参与公司的项目,可上头那几个长辈一点儿都不待见他,趁闻缇刚来公司紧赶着把他叫去问话。
闻缇回头笑道:“他们是怕闻向秦大权旁落,跟他们汇报工作还不如跟楚队长汇报案子。”
“董事长也不帮你说话。”
闻缇看了一下时间,停下来说:“他要是替我说话明天傅家人就要召开董事会讨论我的去留,或者把闻家搜个遍看我父亲还有没有留下什么遗嘱,后天是我二叔的生日,你和薛柠选一份礼物给他送过去吧。”
“你不当面给他祝寿了?”
“我要陪楚队长去医院复查,你再帮我预约一下原儒琛。”
詹妮弗小跑着回了办公室,闻缇找了个没人的拐角处给楚行暮发消息,楚行暮昏迷的那天晚上闻缇跟他说他要把闻氏集团从闻向秦手里抢回来,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闻缇唯一的资本就是手里那10%的股份。
从一个精神病手里抢东西要比从正常人手里抢容易多了。
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一定很快,虽然楚行暮和闻缇各自有工作要忙,楚行暮有时还要加班到晚上十点,但闻缇每天晚上总会准时到市局门口等楚行暮下班。
一周后交警队通知楚行暮去取车,办好了保险赔偿的文件,闻缇联系了一个车行的朋友把楚行暮的车送去维修了。
距离事故发生时间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无论交警队还是刑侦队都没有找到肇事逃逸的司机。
楚行暮心知对方有意藏匿,就是冲着他来的肯定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他已经有几个人选了,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暂时要按兵不动,他记得借查看他的伤势在他车里翻找东西的人的一些动作细节,这次楚行暮逃过一劫活了下来,难保对方不会再撞他第二次。
乔装打扮改变的只有样貌,而一个人的习惯动作是不会因为这个就随意改变的,比如那人习惯先用食指接触东西。
晚上七点闻缇到了市局门口坐在车里给楚行暮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楚行暮一听闻缇过来了忙把看了一半的资料往夏辞桌子上放,放完了立马往楼下跑,夏辞气的在后面骂他,楚行暮连头也不回。
“闻缇对头儿这也太上心了,从他受伤到现在闻缇天天晚上来接他,我怎么没这么好的兄弟,要不也不会自行车一骑就是十多年。”齐少承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往大门口看,“这服务太周到了,头儿连车门都不用自己开。”
夏辞说道:“你那自行车就是闻缇赔的,你不也占人家便宜了?”
齐少承一听差点儿连杯子都扔了,“自行车是闻缇赔的?”
“你一直都不知道?”
“头儿也没跟我说过啊。”
他的自行车是从他爷爷手里传下来的,顶多剩几年就送废品厂了,可楚行暮给他的跟原来的那辆一模一样,不用想就知道是照原来的样式定制的,说不定以后还能传给他孙子。
“这小子可真不简单。”齐少承瘪嘴说道。
“最近案子不多,都早点儿下班回家吧,指不定下回又要连轴转几天。”夏辞收拾了东西说道。
虽说三月的气温已经回升了不少,可夜里外出还是得多穿件衣服,尤其偏僻地界人少车少,连摇摇晃晃的醉汉也知道要赶紧回家。
晚上十点多,小冲路的一家餐厅门口聚集着一堆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忙前忙后将醉醺醺的客户和同事扶上车,报了同事的地址嘱咐司机把对方安全送到家,转头又跟其他客户寒暄,明明因为喝多了酒胃绞痛,嘴里还大喊着下次再聚。
等到把大部分人都送走了,他才趴在路边的垃圾桶上吐了起来,看到他的呕吐物里好像有血丝,一旁的女秘书帮他买了瓶水递了几张纸巾,不忍地说:“丛主管,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中年男人漱完口摆手站起来,“不用,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女秘书点了点头,不太放心地问:“你一个人能回去吗?需要帮你叫车吗?”
丛刚勉强笑道:“我家过两条街就到了,二十分钟就能回去,明天的应酬尽量安排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