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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暮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却能在他小时候告诉他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责任和使命,但凡李耀民潜移默化地给小时候的楚行暮灌输一些反叛思想,如今楚行暮该在李耀民身边同他商量如何逃出生天。
可如果楚行暮这么做了,那今天带头讨伐李耀民的又会是谁?
海港码头是青市最重要的海运交通枢纽,每天来往的商船和货轮不计其数,早上六点到八点是最拥挤的时候,港口的水面上风平浪静,直到离海的船只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李耀民看着一艘离开港口慢慢驶向海域的货轮问尚宁炀:“那些货都运过来了?”
尚宁炀点头说道:“已经安排好了,晚上就能出海,陈俞尧一早带人抄了三个货点,接头的和出货的都没来得及撤离被一窝端了。”
“几个小喽啰而已,等陈俞尧查到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刑侦队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几天他们都忙连环杀人案的收尾工作,早上市局突然去了很多记者,吵着要采访您,另外,网络和报纸上的一些言论对您很不利。”
“怎么不利?那些拿着笔杆子就自诩正义使者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有人说周晋霖被诬陷是您联合赵王二人一手策划的,普通人本来就对连环杀人案义愤填膺,他们现在有计划的替周晋霖正名,恐怕会连累到您,先前傅总放出的消息关注度已经降下去了,闻向秦针对那些消息开了一场发布会。”
“网络上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倒戈相向开始抨击我们了?”
“规模不大,专案组表面看起来很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最不详的预感无非就是一死,离开了青市还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尚宁炀低下头说:“楚行暮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傅家也参与了这些生意,而且傅总想利用闻氏金盆洗手,就怕他最后会出卖我们。”
港口里的汽笛声此起彼伏,一些要离海的货商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李耀民等港口内的汽笛声渐弱以后才说道:“让余清闫去探探傅少明的底,如果他真有投靠警方自首的意图,你知道怎么做。”
尚宁炀抬起头看着李耀民的背影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才说了个“是”,“那钟长新和闻缇怎么办?”
“把他们带上船,我们出海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人在我们手里就多一分胜算,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尚宁炀点了点头,心中好奇李耀民离海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炸药,显然现在不是询问原因的时机,因为李耀民从听到他被各大媒体争相围攻、傅少明想金盆洗手的消息就开始生气。
他虽一个字都没说,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显而易见的愤怒,但尚宁炀替李耀民做事这么多年,谈不上了解他至少能看得懂他的脸色。
他要把钟长新和闻缇带上船,摆明了不会放了他们,到时候船一出海,哪有什么机会安排闻缇和钟长新的后路呢?只怕会在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以后将他们杀掉扔进海里喂鱼。
在港口和李耀民商量了晚上出海的事,尚宁炀便带着人到了关押闻缇和钟长新的仓库,仓库是原氏集团的一处小型货仓,知道的人很少。
尚宁炀从看守人的手中接过钥匙将仓库门打开,钟长新被门缝里照进来的阳光刺地眯起了眼,闻缇毫无所觉一样坐在一个只有一层的货架上晃荡着两条腿,在看到来人是尚宁炀时,友好地问候道:“尚警官,好久不见。”
钟长新并不认识尚宁炀,乍一听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谁知下一秒闻缇就笑着说:“楚队长真不该救你,还不如让你死在成海的炸弹里,埋在海滨疗养院的废墟下,那里是块很好的墓地,我父亲已经活着死去很久了。”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们的命在我手里。”尚宁炀猛地抽出枪指向闻缇。
钟长新没有见过如此阵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闻缇看着直指他的枪口眨了眨眼,喋喋不休地“策反”尚宁炀:“你替李耀民做再多,都改变不了你叛变的事实,他并不是全然信任你,否则不会让你过来,他赌你对同袍的情义还剩多少,赌你会不会因为楚行暮曾经救过你,就因此放过我们。”
尚宁炀默然不语,然后把枪收了回去,示意身后的人进来,闻缇看到提着医药箱进来的人皱了皱眉,“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不用每次都用这一招,想做什么我配合你们就是了。”
钟长新看着那人从医药箱里拿了注射器,那人还没靠近他们,钟长新就觉得脖子后面隐隐作痛,他被绑架的那天晚上就是被人注射了不知是麻药还是肌松药然后失去意识的。
闻缇不断活动着手腕,想把他的腕表藏进袖子里,见钱眼开的人到处都是,他不想楚行暮送给他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
眼看着那人拿着注射器慢慢逼近,闻缇问道:“要带我们去哪儿?”
尚宁炀转过身去没有理会闻缇。
公安局刑侦队,唐哲盯着显示屏上不断移动的位置图标,他身后也站了不少人。
夏辞问道:“他们的位置在海港码头附近,好端端去港口做什么?”
“李耀民到现在都没来局里,也没回家,难道他想不声不响地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