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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起两个白色的手套,余非马上意识到,这里面是证物。
果不其然,魏秋岁从那袋子中拿出了一把血迹已经干涸的刀:“我花了点时间找到了这把刀,毕竟局里上下已经不会有人插手这个案子了,我就算拿到证据也没有人给我分析。如果上面的血迹和杨峰洪晓真是吻合的,那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直接证据,那把凶器了。”
“……这么晚你就去找这个?”余非双目死死盯着那把从刀柄到刃口都是血迹的刀,“你在哪里找到的?”
“废弃宿舍卫生间的水箱里。”魏秋岁道,“凶手肯定是情急之下藏在里面的,不过也谢天谢地,那边早就已经断水了。”
余非看着他的手:“那这东西……”
“明天白天我找人去化验。”魏秋岁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以帮我。”
他把这些话说完了,目光才垂下来,把他的身子抓了一半转过去了些:“今天背后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了。”余非说。
“好。”魏秋岁点点头。
余非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知道暗处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但魏秋岁却是真实真心地因为怕他生命受到威胁,用着他完全的私人时间在帮他搜寻证据和保护他的安全。
其实他现在也有些明白,这个案子似乎真的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魏秋岁垂着眼,正掀起他的衣服的一小块看着他的伤口。余非的腰际没有赘肉,向内凹陷,肌肤上的纱布贴着的地方就非常突兀。
他有些失神,用拇指轻轻地搓了搓纱布的表面,余非是感觉不到的。
而余非正在想着魏秋岁的事情,想到这人黑灯瞎火又单枪匹马地去了学校,究竟是什么毅力让他在那水箱里找到一把似乎非常关键的凶器,但不管是什么,他都觉得心里现在压不下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绪,忍不住轻声道:“谢谢……”
“最近说谢谢说的太频繁,我有点不习惯。”魏秋岁把他的衣服放下来,“不早了,睡吧。”
“你也是。”余非赶忙说。
魏秋岁兢兢业业开车送他上班第三天。
余非窝在他的车里,左手握着蛋饼,右手握着豆浆,靠着车舒服地吃早饭。
这种时候就异常容易萌生“希望天天都能过这种神仙日子”的想法,但他显然知道是不可能的。
“学校教学楼那块我还想再排查一下。”魏秋岁道,“今晚再找个时间吧。”
“我和你一起去。”余非马上说。
“不行。”魏秋岁立刻拒绝他。
“我腰可以了!!”余非作势还挺挺腰部,“真的!!”
车停在了学校门口,魏秋岁侧身看了一眼余非,没有打算接他上一句的话茬,只是说:“去吧。”
他刚说完,余非就觉得这一幕哪里奇怪,他们俩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脑中马上出现了这种时候是不是该亲一下的想法。
“拜拜!!”余非马上打开车门,拔腿就往校门里跑。
在余非下车很久之后,魏秋岁还是维持着那个侧身看着他的动作,在窗口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直至消失的时候,他才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第17章 【十七】
魏秋岁把车挺稳,拔了钥匙下车,站在门口点了根烟。
省医科大附中的门口已经过了上学的时候,来往的只有路人,在保安警觉地抬眼看了他第三眼之后,门里匆匆来了个高个子青年,对着保安说了句话,保安就把铁门开了。
对面的人身材非常纤细,双眼狭长吊起,面容俊美又带着一点狡黠,看见魏秋岁的时候,假模假样叹了口气:“你如果是来给我送过年礼的,我中午就请你吃饭。如果是别的事情,你请回ok?”
“那我改天请你吃饭吧。”魏秋岁把车门打开,“上来吧舒老师,耽误你十分钟。”
魏秋岁高中时候的好友,认识了好些年。后来魏秋岁去了警校,舒蒙读了法医,但之后出于一些原因,也没有继续从事法医工作,就在附中当当老师。
舒蒙和魏秋岁的性向一样,也是最早知道魏秋岁性向的人。两个人早年青春期的时候,因为这种私密的事情而变得关系不错,没有成为情侣也仅仅是因为型号不对的不来电和太熟了。
魏秋岁这些年的很多经手的案子,有很多他无法去局里化验了解真相的,基本都会悄悄默默送到舒蒙的手里。
“我觉得你这些年真的很不可爱。”舒蒙进了车里,手里低着头摁手机,边例行抱怨,“你赶紧找个伴儿好吗,别一天到晚沉迷工作,沉迷工作就要麻烦我。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不一样好吗?”
魏秋岁面无表情看着他:“有伴儿了你?”
“嗯哼。”舒蒙勾着嘴抬起头,“羡慕吗,嫉妒吗?”
“……”魏秋岁把手里的证物袋提起来,往舒蒙的怀里一放,“拿着。”
“什么案子啊。”舒蒙把袋子撑开望了一眼,“说说案情给我听啊。”
“最近这么大案子你不知道吗。”魏秋岁说。
“?”舒蒙抬眼看他,“不会是白津二中的那个吧,不是结案了吗?所以里面还有猫腻?”
魏秋岁没有回答他,只是拿了个资料袋给他:“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