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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日是13号么?”江初看他一眼。
覃最望过来。
“上回去医院看你身份证上好像是9月13。”江初说。
覃最没反驳,没反驳就是对。
好像每次聊到生日的事儿覃最都一副格外不想说话的模样,上回问到底是哪一年也没问出个结果来。
这些现在也不重要,江初还在琢磨着给覃最送点儿什么,掏出烟盒敲了根烟出来叼着。
昨儿他一通拍门给人撸管儿都打断了,要不真送个飞机杯?
他胡思乱想着要把盒子扔进车斗,覃最抬手一截,也咬出来一根。
“过了啊。”江初瞄着后视镜打方向盘,“今儿还没喝呢,高二的小最哥。”
覃最听着这称呼顿了顿,从自己兜里摸出个火机点上,顺便举到江初这边。
江初偏偏头,就着覃最的手点上烟,眯缝着眼摁下半截车窗。
车开到半路时,江初开了个导航。
江连天跟覃舒曼二婚后又买了套房子,江初也只去过一次,隔了小两年了,有点儿记不住路。
进了小区他又给江连天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具体几栋楼,停了车跟覃最一块儿上楼时,江初不由地有点儿感慨,四个人卡着时间聚到一块儿过生日,谁跟谁都不像一家子。
他看了眼覃最,今天的寿星估计比他更感慨。
“走吧,高兴点儿。”江初抬胳膊揽上他的肩,想着这两个月连着见了江连天两次,最近也该去他亲妈那儿看看。
覃最果然练出抗敏体质了,被江初动手动脚的也没那么些反应了,跟江初对视了眼,什么也没说。
从电梯出来,楼道里一股炖排骨的香气。
这回出来迎门的是覃舒曼,江连天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喊着:“是覃最到了吧?还是蛋糕?”
覃舒曼看了眼覃最,嘴角很节制地扬了扬,打量一眼他今天的穿着,先开口招呼得却还是江初。
“今天该有点儿堵吧,小初。”她让两人进门,给江初递了双拖鞋。
江初“啊”一声,接过来先扔到覃最脚底下,然后才换上自己的,笑了笑,“有点儿。”
江连天从厨房里伸出头招呼他们一声:“先坐,蛋糕马上就到,覃最你妈妈早上专门去订的……哟,覃最换发型了,挺精神的。”
覃最也没跟覃舒曼说话,朝江连天点了下头。
江初从桌上捏了块孜然羊肉,看这母子俩之间的气氛都替他们尴尬。
覃舒曼也是,昨天电话都打来了,订个蛋糕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儿,还能拖到今天早上。
现做的新鲜?
“江初,来帮爸爸调个凉菜。”江连天又喊了声。
江初活到现在就会做个蛋炒饭,江连天这是有话想跟他说。
他在电视柜上找找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随便放个节目,从覃最身边过去时拍了下他的背:“你坐着先玩会儿手机。”
“羊肉不错。”江初进厨房洗洗手,夸了句。
“是吧,我尝着也还行,一早上送来的。”江连天给他端了个小盆和三个松花蛋,“把这个剥了。”
“生蚝别收拾了。”江初看看旁边备着的食材,拿起个蛋磕了磕。
“怎么了?你不爱吃么?”江连天朝他脚底下踢了个垃圾桶。
“覃最海鲜过敏。”江初说,“上回你给接完风回家就冒一身红疹子。”
江连天愣愣,放低了声音:“那他怎么不说。”
“你媳妇儿不也没说么。”江初笑笑。
江连天没说话,朝客厅看一眼,那娘儿俩一人坐在沙发一头,跟临时凑来的饭搭子似的。
把厨房的门掩了掩,江连天摸摸兜点上根烟,把烟盒朝江初递。
江初摆摆手,轻声问:“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废话。”江连天把炖汤的火拧小,也拿了个蛋慢慢剥着,叼着烟说话模模糊糊,“分开得太早了,你覃阿姨跟跟他爸离婚的时候,覃最才六七岁,这么多年没顾上联系,这不才接来,有点儿生疏正常。”
是“接来”的么?
“什么意思,”江初剥着蛋抬了下眉毛,“他爸要是没死,还不打算认这儿子了?”
江连天肯定知道什么,江初看他表情能看出来,但江连天不想说。
“以后也就这么着了?”江初接着说,“就现在这样,也别指着以后覃最给她养老送终。”
“你一天就想着不给你爸养老送终呢吧?”江连天对着江初的屁股踢了一腿。
“哎,别碰我,盆儿掉了。”江初皱着眉避了避,有种自己把覃最台词给搬来了的感觉。
江连天冲着抽油烟机又闷了半截烟,那表情像是终于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快好了么?”覃舒曼拎着店里送过来的蛋糕推开厨房的门,笑着问,“随便弄弄就行,不然我帮你们?”
“蛋糕送来了?”江连天把烟在水池里碾灭,“行这就好,让覃最先把蛋糕拆开吧。”
“剥完了。”江初把最后一个松花蛋剥完扔小盆里,“你赶紧调吧,我出去等着。”
他洗洗手,接过覃舒曼手里的蛋糕,出来放在餐桌中央。
覃舒曼果然进厨房帮着弄菜去了,江初看了眼覃最,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碰碰覃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