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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派人盯你啊,当你是嫌疑犯啊,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那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平常心就好。”
“那个姓傅的警察呢?昨天还像狗皮药膏一样跟着,怎么今天一出了事就不见踪影了啊?这么快就忙着避嫌了?”
易洲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意的。他一直试图让自己不要往这方面去想,试图告诉自己可能傅云帆碰巧有别的事抽不开身。虽然很牵强,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昨晚还在为他亲自下厨的人今天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他划清界线。
易洲突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很在意傅云帆这个人了。
“穆青,怎么突然又扯到这了,人家傅警官也许有事忙呢,整个局这么多人,又不是什么案件都归他负责。”易洲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帮傅云帆解释,或者其实他只是想借此安慰自己吧。
“不归他管?你不会不知道他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吧?谋杀案不归他管归谁管?”郑穆青走了过来,站在咖啡机旁,继续说到:“不过也怪不得他,根正苗红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当然不想因为这点事影响了仕途,赶紧避嫌的好。”
易洲把一杯咖啡递给了郑穆青,然后自己拿起另外一杯轻尝了一口:“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郑穆青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赞叹了一句:“好咖啡!”
然后他拿着咖啡坐到了沙发上,看着易洲,认真地说:“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走太近了。”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是哪路人?”易洲品尝着杯中的咖啡,别有意味地反问道。
郑穆青对易洲不紧不要的态度有些意见,他说:“Zale,你以为他真的会拿你当朋友,真的会真心帮你吗?如果是的话,他现在人在哪?你听我说,他接近你肯定是有意图的,他们那种人我了解得很,他们接近你就是为了摸清你摸清你们集团的底细,千方百计地找到他们想要的所谓的犯罪证据,然后借此立功受奖平步青云。他接近你只是想利用你,当你没有利用价值时他还会出现在你身边吗?”
听着郑穆青的话,易洲沉默了。他抿了一口咖啡,低声地问到:“你特意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郑穆青顺了顺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表情严肃地问到:“陈俊楠这件事,你怎么看?”
“有人想杀他,还顺便找准了时机,想要拉上我们。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对,所以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危,要不我给你安排几个人?”
易洲一笑,说:“不用了,你刚才不是说楼下都是警察在盯着吗,我看我们现在安全得很。”
易洲说完,好像突然从自己的话中意识到什么。他反复思索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都怪这里的路太过让人摸不到规律,路的两旁又被小商贩堵得严严实实,傅云帆和陈浩前前后后又问了好几个路人,才终于找到了七巷15号的门牌。
附近的好多房子都翻新过了,七巷15号这间破落的小平房在平均三层高的崭新住宅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仔细一看,竟然还能品出一似仿旧复古建筑的味道。
木门虚掩着,没有上锁,不过看上去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锁起来的。傅云帆抬起手在木门上敲了敲。
没有人应声。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听到有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干瘦的头发蓬乱的中年女人从门后探出了头。
中年女人看到傅云帆和陈浩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自家的门前,不由得往后一缩,双手紧紧地抓住门边,眼神畏缩。
“你好,请问这里是张博文的家吗?”
陈浩为了不吓到门后这个对他们充满警惕与害怕的妇人,说话时双脚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尽力地展示出一个充满亲和力的微笑。
而傅云帆站在陈浩旁边,为了避免眼前这个女人关门谢客,也努力地跟着挤出一个“我是好人,你别害怕”的笑容。
女人的眼睛反复地在傅云帆和陈浩两人的身上打量着,良久,才终于开口问到:“你们是谁?”
早在傅云帆成为队长之前,他跟陈浩就已经是很好的搭档。两人一起合作了好几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默契,一般这种走访都是由陈浩充当外交官的角色。
陈浩拿出了工作证,递到女人面前,尽量把话说得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张博良你认识吧,他今天早上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你们是他的家属,我们特意过来通知你,并向你们了解一点情况。”
女人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目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也没看陈浩的工作证,也没说话。
陈浩见此,把工作证收了回来,又耐心地问到:“我们方便进去吗?就简单聊几个问题,不会打扰你太久,可以吗?”
女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把门拉开,闪过身子,让出一条道让陈浩他们走进来。
傅云帆和陈浩走进了这间破旧的小平房,一走进去就被一股潮湿发霉的空气围绕,傅云帆感觉鼻子很不舒服,很想打喷嚏,但为了不让屋主人尴尬,他侧过头擦了一下鼻子,把强烈的不适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