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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生叫溪延,楚徊对溪延动手的时候,恰好被盛愿撞见了。
楚徊解决了这个来者不善的“男生”,一抬头就看到盛愿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
楚徊一向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也从来不屑于跟谁解释什么,但是……盛愿一直是他世界里的例外,他不想让盛愿误会什么。
他第一次有了“不想让他误会我”的想法,下意识把沾了血的手往背后藏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愿意听我跟你解释吗?”
盛愿抿起唇角沉默地走过去,握住了楚徊的手,慢慢地用素白的衣袖擦干了他手上的血迹。
他沉静地望着楚徊:“我知道的。”
盛愿不会知道溪延其实是西利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管他做出什么举动,盛愿都愿意相信他。
楚徊心头顿时五感交杂,低声解释:“我调查过了,这个溪延是西利派来监视你、打听我的消息的人,我不能让他留在你身边。”
盛愿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反应冷淡地点了点头,镇静道:“怪不得,当时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巧合。”
楚徊以为盛愿怎么也会难过一段时间,没想到他是这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的反应。
楚徊蓦然发现盛愿不知何时已经变了,不是他记忆里那个脆弱又明烈的少年,不会像以前那样在他面前大喜大悲……甚至跟他差不多高了。
这种变化让楚徊感到心疼,他轻声嚅嗫道:“盛愿,我……”
他希望盛愿能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无忧无虑阳光灿烂,去天高海阔的地方自由闯荡,有一群可以放肆欢笑的朋友,纵情挥霍青春大好的时光。
而不是陪他困在这一隅之地,有家不能回,变得深沉而内敛,强行快速成长。
有时候楚徊简直都要忘了,盛愿其实还是个不到十九岁的少年。
楚徊想:是我拖累了他的脚步吗?
盛愿好像会读心似的,拉着楚徊的手带他离开这里,对他说:“我的家人可以彼此陪伴,但是我只有你了。”
楚徊的心脏变得滚烫。
当天晚上,他们并在一起躺在床上,盛愿问:“你跟西利都是Gen的人,他为什么要派人监视你?”
楚徊别有深意地轻笑:“因为他觉得我居心叵测。”
楚徊伸手把盛愿圈到了怀里,把从不离身的蓝色戒指戴到了他的手指上,贴在他耳侧道:“小男朋友,我跟你说个秘密……”
盛愿听了楚徊的话,不由感到连环震惊。
他想到楚徊留在Gen或许是有什么计划,但是没料到他的野心居然如此庞大——只要楚徊的计划成功,就能从源头上切断人造腺体的供应,Gen的研究部门不能再制造出人造腺体,就不会再有实验受害者出现。
“那份关于人造腺体的机密文档一共分ABC三个区存档,现在我对A区的破译进行了一半——我在Gen也不过五年而已,时间还远远不够,我只能继续以行动组长的身份留在这里,”楚徊毫无保留地、毫不顾忌地解释说:“源文件只有一份,不可复制,一经破坏无法复原,编写的人也已经死了,只要我能破译三个区域的防护系统,毁了这份罪恶的文件,Gen就彻底不复存在。”
不过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许许多多的五年。
盛愿问:“你为什么要对付Gen?”
楚徊的神色暗淡下去,缓缓低声道:“我父母都是三级腺体携带者,非常优秀的Alpha和Omega,他们都是死于Gen的受害者。”
盛愿心头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听楚徊提及他的家人。
没有人生来就全副武装,一个人的灵魂要经历多少创伤,才能变成无坚不摧的模样?
他在最绝望的时候,有楚徊陪在他的身边,可少年时失去双亲的楚徊呢?有人这样陪伴着他长大吗?
那么多孤单无助的夜里,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吗?
盛愿感到巨大的失落,耸眉道:“对不起,如果能跟你一起长大就好了。”
如果那时候就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听了这句话,楚徊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俊不禁地说:“你那时候才七岁呢,断奶了吗,别闹了…哈哈哈哈哈……”
盛愿:“………”
他无奈地说:“楚徊。”
“所以摧毁Gen一直是我的愿望,”楚徊不笑了,微微凑近盛愿,温声对他说:“我这一辈子可能只剩下两件事了,一件事是为我父母报仇,另一件事是每天多爱你一点。”
盛愿的耳朵又开始红了。
过了一会儿。
“楚徊。”
楚徊懒洋洋“嗯”了一声。
“……我好像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盛愿在楚徊身上四处嗅了嗅,确认般点了点头:“很浓的味道。”
盛愿真的开始分化了,因为楚徊也闻到了他的信息素,空气中萦绕着一股非常好闻又浅淡的香气,但是楚徊从里到外都震惊了,以至于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等等,你怎么是个Alpha?!”
一张双人床上,两只同型号的Alpha对视无言。
许久盛愿睁着一双乌亮的眼,出声小声道:“Alpha怎么了吗?”
楚徊瞪着眼看他——盛愿还在继续分化,Alpha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肤色也越来越粉,乌黑睫毛那么老长,bulingbuling地盯着他看,整个人好看的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