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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未已点了点头,抬头继续向上爬,魏子虚的手臂就护在他胳膊外围。魏子虚身上的肌肉不明显,但很结实,年未已从不知道这小白脸的手臂这么有力。
他们又走了几十级,年未已感到腿软得不行,已经无法好好走路了,他现在几乎是匍匐在台阶上向上爬。魏子虚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听见魏子虚在他后面喘得像牛一样,恐怕这狭窄塔楼里的空气都要被他俩吸干了。
年未已坚持爬了一段路,汗水滴在石阶上更加打滑,他感觉自己四肢都不听使唤了,软绵绵地像要趴在阶梯上。但他又怕他停下来魏子虚会撞上他,俩人一起摔下去,于是咬牙继续爬,剧烈的耳鸣让他脑仁突突突地疼。
“呼——呼——呼——停,停!我不行了,我要趴在这。”年未已终于嚷道。
“哈,呼——别停下,一停下——就起不来了,应该快到了,这大厦还能有多高啊,再坚持一下——”魏子虚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
“呼,呼——那你要怎么样,让我背着你上去吗?”
“哈,哈哈,”年未已笑了一下:“说起来,我上次上这么高的阶梯,就是被Jin背着上去的。”
后面的魏子虚也笑起来:“哈哈,像话吗,让女人背。”
“Jin算女人吗?如果那种的算女人,我也当女人好了。”年未已笑着说。这段插科打诨的对话让他又有了点力气,缓慢地行动起来。
魏子虚跟在他后面,呼吸平稳一点了,年未已听到魏子虚问了一句:“你觉得,今天这场游戏,我们还能赢吗?”
“想那些干什么,能活下来就是赢了啊。”年未已说,他声音不稳,话里的逻辑却非常连贯:“我们整场游戏里挖掘的信息都太少了,只有Mick一个人熟悉套路,我们前半段都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了解到黄衣之王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看来,如果我们没有执着找书,而是一开始就想尽办法阻止新剧上演,不管是驱散宾客还是暴力压制卡迈克尔他们,都是更好的选择。可是游戏啊,只为了结果而进行的有游戏有什么意思,比起输和赢,我还是更想知道故事的真相。”
“可是知道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干不掉黄衣之王,你依然救不了那些演员和宾客。”
“为什么一定要把救人作为赢得游戏的标准呢?在真相面前,人的伤亡不是很渺小吗?”
就像是呼应着年未已的话一般,在他们头顶出现了一个平台,台阶终止在平台前,而平台上有一闪金色大门,门内囚禁着一个不停扭动的黄印,腐臭的气息就是黄印散发出来的。当他们两人来到门前时,大门缓缓打开了,门内是一派旋转扭曲的景象,天花板和墙壁不规则地环绕着大厅,而齐膝高的黄色烟雾遮住了地面,熟悉的蓝光在其中闪烁。
他们走进门里,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关上,有抓挠玻璃的声音从两侧传来,年未已能看到窗外有翼的黑影在拍打着窗户,发出笑声。大厅中央,图书馆中那个老爷钟正好指着午夜,在钟后面树立着一块黑曜石金字塔,金字塔由黑曜石立方组成,高约十米,最顶端有一个人类大小的王座。
一个身披上千块破碎的黄布的人形倚靠在王座上,四肢无力地垂着,它的脸完全被一个面具覆盖,苍白得像哈利湖岸边的死鱼。
黑曜石王座上的人形给了年未已强烈的视觉冲击,引诱着他去查看碎布和面具下的身体究竟是什么。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板随着黄色烟雾一起消散了,他们下方几百米就是卡尔克萨阴森恐怖的屋顶。在中央,一只旋转的黄色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魏子虚从那只眼睛里看见了赶到舞厅的陈路遥等人,于是紧紧抱住年未已的腰,在年未已触碰到黄衣之王的面具前和他一起跳进了眼睛里。
只是一瞬间,魏子虚和年未已重重摔落到地板上,不过刚才坠落的过程中能感到一些缓震措施减缓了他们的速度,不至于摔骨折。年未已动了动四肢,撞击震到他内脏,也够年未已受的。他们落到了舞台里人群聚集的地方,不远处的舞台不断发出嘈杂的声音,宾客的投影都挤在他们周围,看上去甚至比空旷的黄衣之王庭院更加混乱。
周围的声音高低起伏,钢琴和管弦乐器嘶鸣着,仿佛人声一般怪腔怪调地演奏。舞台上的演员在高声念诵,兴奋地扭动着身体表演,但那些台词和动作却不想是他们自身发出的,仿佛是某种东西正通过他们说话和表演。年未已抬头看,铺天盖地的黄色波浪在舞厅中翻滚,这不是黄衣之王身披的碎布条,而是飘落下来的黄色传单,上面写着新剧的名字:《黄衣之王》。
在一片黄色传单中冲出了5个人,陈路遥和秦归璨走在前面,Jin扶着Mick跟在后面,陈路遥还架着一个人,他半拖半抱地把晋侯带进来。
陈路遥看见摔在地上的年未已和魏子虚,吃惊地叫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怎么过来的?”
但年未已已经来不及给他解释,卡迈克尔、阿德里安,摩根斯特恩姐妹正在舞台上表演那出禁忌的戏剧,衣着华丽而凌乱的宾客挤在舞台周围,全都呆滞地面朝舞台,这种怪异的状况给他们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魏子虚爬起来,伸出一只手把年未已也从地上拽起来。年未已起身时,听到一个孱弱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