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你的鞋带有点松,应该紧一紧。”谢启明帮她把鞋搭扣调了一下位置,这样鞋带系得紧一些就不至于进石子。
两人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蹲着,男人还帮女人脱鞋穿鞋,可把路过的人给刺激了。
哪怕自家男人体贴,也是关起门来在屋里体贴,绝对不会在外面这样,那不是给人把柄让人嫉妒说酸话么。
哎哟喂,小伙子这么俊,女孩子这么漂亮,这是哪里来的啊?
几个妇女对视了一眼,悄悄地八卦起来。
这时候一个好八卦的妇女认出了林溪,惊讶地大喊起来:“我的妈哎,这不是……这不是林德金家大闺女吗?才两年不见换了个人儿是的呢,都不敢认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去,有人也认出来,“看那模样还真是,看这表情可不像。”
在她们印象里林溪以前低头耷脑,阴沉着脸从不正眼看人,对人非常没礼貌,哪里是这个在街上扶着男人让他给穿鞋子,谈笑自若毫不脸红的漂亮小媳妇?
“小溪,是你吗?”那个妇女忍不住窜过去问了。
林溪扭头看她,琢磨了一下,这谁儿来着?
那妇女立刻主动介绍,“我啊,你张婶儿啊,咱们以前住一个院儿,后来你爸妈搬出去,咱们也还一个胡同。打小我就对你可照顾了,还给你吃烤红薯来着,你忘啦?”
张婶儿这一说,林溪翻出了关于她的记忆。之前她已经理过原主的记忆以及一些信息。
这个张婶儿可是出了名的八卦嘴呢。
当初原主住在城里的时候,宋桂芹没少占据道德和舆论制高点,整天跟邻居诉苦自己后娘难当,轻了重了都不行,但是孩子对邻居没礼貌,那她还能不管一下?
她这么一提醒,再有林萍整天对邻居们笑眯眯地问好,可衬托得林溪一点礼貌都没,见了人低着头溜着墙根走,死活都不肯叫人的。
这个张婶儿之前还跟邻居骂过林溪呢,说什么“这小X,忒没礼貌,见了长辈从来不问好。以前住一个院儿的时候总祸害我家的菜,我种的丝瓜、葫芦、番瓜的,还没长成她就给摘下来祸害。要不是冲着她没娘,后娘难管她,我真是要他们家赔的!”
可其实一个院里住了三四户人家,孩子多,调皮的也不少,且张婶儿碎嘴子也得罪人,自然会有孩子故意给她祸害。可她不敢找人家,非逮着说是林溪祸害的。
她的理由就是林溪总呆在那里,一看就是林溪祸害的。
林溪为什么呆在那里?因为在屋里她没有归属感,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全都无视她,她觉得没有自己的位置就喜欢躲在僻静的角落里。
张婶儿种在墙根的番瓜葫芦的爬藤就占一片地方,她躲在那里就不起眼。
后来林家搬出去,张婶儿又经常在路上截着林溪问后妈打没打你,给不给你吃饭之类的,还给林溪吃过几次已经霉变的烤红薯。
林溪一开始以为她是好人,就跟她诉苦诉委屈,结果回头就被后妈用尖酸刻薄的话羞辱,“你指望外人来给你撑腰?我每天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想怎样?你出去看看,有几个后妈能做到我这样?就亲妈能做到我这样的也没几个。”
此后林溪自然不会再理睬她,然后张婶儿就变本加厉地指责林溪没礼貌等等。
而林溪本来就自卑,被他们这样指责,自然更加躲着他们。
现在她一副好邻居的样子上来套近乎,这是两年不见就把过去的龌蹉都变成了岁月静好?
林溪捏紧了手指。
张婶儿冲着谢启明这出类拔萃的外形和气质也不会错过套近乎,她说得天花乱坠,自己感动得都抹眼泪,好像她就是当初最照顾林溪的中国好邻居。
“小溪啊,这是谁啊,你对象?”
张婶儿那双眼睛贪婪地盯着谢启明的脸和军装,又盯住了那一堆东西。
这真是个好青年,又高又俊又有钱。
林溪笑得非常完美,一一跟他们回应着,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对象,现役军官。
惊讶声此起彼伏,有祝福的有羡慕的,还有更多嫉妒和不服气的。
毕竟林溪从前除了一张脸,其他从学习到脾气哪哪儿都比不上自家的孩子,怎么这会儿她反而找了个好对象?
林溪扬着漂亮的小脸,骄傲地扫了一圈众人,原主不会做这种事儿,她可太擅长了呢。
她笑得带上几分茶气,“年轻人是真的要下乡多锻炼啊,不能总想呆在城里享清福,你看我,下乡就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她故意挽着谢启明的胳膊,微微一笑,“在劳动中认识了光荣的解放军同志,我俩志同道合,然后就成为了伴侣。”
谢启明抖了一下,差点以为她被什么又附身了,他微微歪头,小声道:“媳妇儿,好好说话。”
林溪灿烂一笑,“二哥,我这些邻居们都可好了,小时候对我可照顾了呢。”
她指了指张婶儿,“尤其是这个张婶儿啊,还给我地瓜吃呢。就咱家喂猪的那种,硬硬的,带着斑的,虽然吃起来很苦,可当时的我不知道多感动呢。有好几次我饿得不行,都是靠张婶儿的地瓜救了一命呢。”
张婶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感谢就感谢,怎么还得强调是坏地瓜?
坏地瓜还救你一命?啥意思?
立刻就有人开始琢磨了,“啧啧,在后娘手里就是难熬啊,犯了错饭都不给吃,想饿死她呢,一个坏地瓜就让她记这么多年呢。啧啧,好可怜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