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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个一年半载,如何能写就?
一年半载的,不提大雍国事怎么办,便是他这相思病都能把自己折磨疯!
好在也无需全部写下。
雍理身为帝王,知道梁铭需要什么;身为一个立志亲民的帝王,他更是对于百姓教化、国富民康很有心得。
如此不拘格式的写就,更像一堂又一堂的帝王小课。
雍理早知自己不会有孩子,所以觉得自己不会有这般手把手教人的机会。
谁知眼前这六州圣子竟给了他机会。
虽然这大几率是条白眼狼。
哦……
亲生儿子也未必不是白眼狼,帝王权术下,有几个能守住本心。
两天两夜,他们都没出屋。
教人这件事也是容易上头的,尤其是学生好学且聪慧,一点就透,一透就通,一通还会反三……
雍理本就是个诙谐有趣的性子,起初还拘着自己是女儿身,做做样子,后来嘴巴贫起来,哪还管男男女女的,打趣梁铭打趣得毫不客气,三言两语怼得他脸色涨红。
梁铭这心性也的确了得,面对雍理此等低贱身份的冒犯,他毫不在意,完全沉浸在他广袤的学识中,那双碧色眸子从雍理誊写完论语后,只剩孺慕与尊敬。
妍族又如何,女人又怎样,梁铭只觉得眼前人比六州最魁伟的勇士还要强悍,比六州最智慧的巫师还要博学,比六州所有人都要优秀!
包括他自己。
好学的人,少不了有点自负。
梁铭向来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此刻却对雍理心服口服——敬服,信重,待到看见她的眉眼弯弯芙蓉面,又心怦的一跳。
是了,这是他的圣妃。
本以为是个笑话,此时他却愿生死予她,守尽此生。
两天时间似是眨眼即逝,若非有仆人来通报,梁铭完全没意识到。
仆人道:“圣妃的侍仆多次请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雍理打了个哈欠。
梁铭蹙眉:“怎不早些请进来。”
仆人支支吾吾:“圣子正忙着……”
梁铭知他误会,但也懒得解释,他看看书案上的圣书们,心情大好,看向雍理的视线也是温柔至极:“累了你两天,歇一歇吧。”
雍理也是个男人,甚至是个比梁铭还尊贵的皇帝,哪会看不懂下人的神态。
无非是误会他俩情浓蜜意,缠缠绵绵了两个日夜。
妈的……
平白让这混小子占便宜了。
不过他也是有意为之,学得可能会废寝忘食,教的真不至于忘了时间。
雍理是考虑到自己时间短,眼见梁铭肯学能学还学得懂,这才没日没夜地为他誊写,给他讲解。
他倒是忘了彦君玥在外头担心着急……
雍理却不急着见彦君玥,他趁热打铁道:“圣子……”
梁铭看他:“嗯?”
如今在他心里,雍理千般好万般好,便是要天上星辰,他也会摘给她。
雍理对他笑了笑,梁铭却道:“你无需讨好我,有什么想要的说便是,孤全答应你。”
这话里的宠爱纵容毫不掩饰,旁边的仆人只觉得惊讶:妍族魅术果然了得,连圣子都无力招架!
雍理看了眼那仆人,梁铭道:“都下去……”
等人走了,雍理索性开门见山道:“圣子可知如何炼制人炮?”
这话一出,梁铭眯起眼睛:“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孩子是真不傻啊,雍理虽只与他接触了两天,却知道这小子青涩归青涩,稚嫩归稚嫩,机敏和警觉是早就刻进骨子里的。
他欣赏雍理,敬重他,却也从没卸下堤防之心。
雍理正是看出他这性子,所以才干脆利落点出来。
“看来圣子知道人炮是何物。”
“歪门左道,成不了气候。”
“那被炼成人炮的六州百姓呢?”
“…”
“成与不成,他们都是个死字,圣子忍心?”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圣子若不爱民,民又如何尊您?”
“君为船,民为水,若是海上巨浪滔天,圣子如何前行?”
梁铭本就心怀六州,有心一统各族,重建民生。这两日又被雍理灌输了许多儒家经典,治国良方,本就活络的心思此时更是清澈明朗。
他想要称霸六州,不只是为了坐稳圣庭,不只是为了独揽大权,更是想要六州百姓不再颠沛流离,不再烧杀抢掠,不再为了生存沦为兽类。
他渴望六州荒芜之地上开出希望之花。
梁铭轻叹口气道:“我有心制止,可你应该也知道,我干涉不了父亲的决定。”
他尊为圣子,可他更多是个摆设。是因炬族兵强马壮,父亲神勇强势,而被各族勉强尊奉的花瓶。手中尚无实权,他还要依赖炬族,虽不满人炮之事,可他若因此和父亲撕破脸,后患更大。
雍理当然知道他处境,他费尽心思教出个苗子,不想他折在此处:“只要圣子有心,我能阻止人炮炼成。”
梁铭蹙眉:“你要如何?”
雍理轻声道:“圣子纳妃,总得带去拜见父王吧。”
梁铭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许胡来!”
雍理仰头看他:“圣子理当心怀天下,怎能拘于这般小情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