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离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前几个他被渣过的世界一样，总能从容面对。
    但如果贺严能够在这个时候多注意一些他身上的变化，就会发现慕清离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成了拳头。
    慕清离在心底笑了一下，笑的是他自己。
    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明明好几个世界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他会在这种时候感觉到生气？
    和当初在修真界被背叛的那会儿，有着相似的难受。
    小世界跑多了，和小徒弟做的事情做得多了他都快要变得不清醒了吗？
    慕清离内心愤怒之际，脑海中在隔了好久之后，突然又响起了小徒弟沉冷得像是个性冷淡的声音。
    【喜欢个东西，我最近才刚开始学会。】
    【这份情感于我而言太难得，我只想且心力也只允许我把它用在慕清离一个人身上。】
    贺严凝视着慕清离，张口冷声把剩下的绝情话语道出：“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你？”
    然而慕清离只听得见脑中那一道，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温柔的声音。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豁！#
    第86章 我只是想利用你（十三）
    短短四个字的心声, 只是不抱着任何被发现的心态，低声认真道出的声音，却在这一分钟里将慕清离脑中的思绪彻底占据。
    通过这阵子与小徒弟的相处, 慕清离知道他嘴上的话很多时候只能听听就好。
    然而唯独心里的声音，大部分时候说的都是他真实的想法。
    慕清离只是没想到, 会在这种情况下，听见小徒弟对他的……告白？
    若说心里完全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啧，你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还悄悄跟大人告白呢。」
    【那不是你不让我嘴上说吗？】贺严闷声回答着天书的调侃。
    慕清离的心跳声不可控制地乱了一瞬, 有些小头疼。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 在得知一切真相后，绝不能再放感情。
    多少是没把握好，忍不住在戏弄小徒弟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
    贺严毕竟还在‘渣攻’的戏里, 慕清离只能假装没听见他心底的话, 黯然神伤地对他说：“贺严，你放过我吧。既然你的心里只有陈熙, 你就应该去找他说清楚, 好好处理你们之间的事。你这么做……跟电视剧里演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慕清离在这个世界有原主角受的技能加成，演技简直可以说是毫无破绽, 微微抬眸，就能让贺严见到他眼中碎裂的情绪。
    他眼中泛着一层水雾：“我明明是那么用心用力去喜欢你, 因为不想害自己陷得太深，一次又一次去拒绝着你。是你给了足以蒙蔽我的假象，是你亲口对我说你这一世只会忠于我一人，是你承诺过会与我携手共度余生, 可你为何——”
    话到激烈之际，慕清离猛地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过于入戏，差点说出会害得自己瞬间暴露的话。
    他整理好了情绪，才模拟两可地接着说：“你为什么要在做了这些事后，又对我如此绝情？”
    然后慕清离就发现，自己的小徒弟大概真的是傻子吧。
    本来应该继续对他渣言渣语的贺严，严肃冷漠的表情逐渐变得茫然，在心里问天书：【我，我真的这么说过？】
    「这，这个世界的话好像还没有？不确定你以前去过的小世界有没有，我根据关键词搜了一下……啊，你在修真界追求师尊那会儿，什么花言巧语海誓山盟都给说尽了吧？」
    【……你不是说碎片不应该有其他小世界的记忆？】
    贺严问完天书后还不够，竟然皱眉问慕清离：“我跟你说过这些话？”
    慕清离：“……”
    什么激动感动都一瞬间消失，他现在心情突然万分平静。
    真不愧是他的逆徒。
    慕清离面不改色：“说过。”
    末了，又在贺严有些惊恐的表情下补充：“梦里。”
    贺严：“……”
    虚惊一场。
    天书却道：「说实话，大人的元神碎片已经收集了差不多四分之三，那就表示他元神的凝聚力越来越强大了。后面几个世界确实不好保证，是不是会有因为元神逐渐强大，进而影响小世界碎片意识的情况。」
    「这也说明我们的进度不错啊，大人很快就能回神界了，我好高兴啊！神君加油，既然你想要我们家大人，怎么都得等回去神界后好好告诉他才行。你这些小世界说的话做的事太渣了，大人肯定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贺严郁闷。
    慕清离抬手擦了擦虚假的眼泪：“感谢贺影帝这阵子对我的收留，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会与你多做纠缠，马上就会收拾东西离开。”
    说完后，他掏出手机正想打电话给小刘，叫他等下过来接他，没想到贺严在他拨通小刘电话之前，就走上来抢走他的手机，甚至还直接丢到边上的角落。
    听见手机摔落在地的声响，慕清离心想这多半是坏了。
    “你干什么？”他抬起头，目光惊恐地看向用力抓住自己手腕的高大男人。
    贺严冷声瞪着他：“我说过你可以离开了吗？”
    慕清离崩溃地问：“贺严，你伤我至此，还想从我这里索取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