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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考虑了一下头脑在想什么,决定试一下她的直率程度。我记得你昨晚说过别的东西。你说考特尼有长处,但在爱情上不怎么样。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开初对我并不快活。他有力气但没;没有;她按住眉头,寻找合适的词句来表达,终于找到了。有力气但没有技巧。你懂吧?在这儿,爱情始终热烈洋溢,从赠头一件礼物花冠,到跳舞,到接触,到全裸拥抱。是自然,那么自然,那么简单。并且,因为拥抱已经教过和实践过,成了一种艺术,是很妙的;同跳舞一起进行;男人在你的怀抱里摇动,而你,女人,随意地用胸、臀和腿同他一起舞蹈;一次拥抱中有许多姿势,不是一种,而是许多。
在她说话的过程中,马克感到闷热,他知道不可能是太阳的原因。在体内有一种振颤,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冲动。他已经不再看她的眼睛,假装;假装全都明白,点着头像是有学问的人在故作听人讲话的姿态;眼睛盯往她的后面,从她的肩头上望去。可是,在他目光的边缘里,她抖动的乳房却对准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多久。他嚼着雪茄,又集中注意力来听她讲话。
可汤姆就不同,她这样说。他使爱的拥抱看上去那么重要,就像是生活之外的某种事情。他使我感到因为给我的爱像是欠了我某种东西。而且,他总是太尽力了。他有力气,但所需要的不仅是力气。美国人没有人教他们性爱,他这样告诉我,他们是在实际中学到的,他们凭直觉行事。这是错误的,我这样告诉他,这是一种必须学而知之的东西,是一种艺术,凭直觉是不够的。他只是用一种方法行事,或许两种方法,这也是不对的。他会做一些傻事,如用他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摸我的奶,或者别的我们从来不干的无用的傻事。欲望便是充分的准备,一旦拥抱,舞蹈便是一切。她停了停,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他已经学会了我们爱的方式,这已经帮他很好地渡过余生。
马克乘机深入一步探测考特尼学到什么和经历了什么。他力图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你是说他最后学会满足你;我是说从体力上满足你。
特呼拉拼命摇着头。不,不,不,这不是主要的。在三海妖岛上,所有女人都很容易给予和奉献,这是因为在孩提时代已经作了某些身体上的准备。主要问题不在体力上的满足,而在于汤姆学会更加自然,更加放松,就像我们大多数一样。他懂得了当你爱一个女人,你不欠她任何东西,你并没犯什么错或者违反什么禁忌,只是在照高尚情操所要求的去行事。
现在,他聆听了她的高论,马克猜度着他能让她走多远,他得抓住时机。特呼拉,你似乎暗示过在考特尼之前还有某些男人,很多吗?
我没有数他们。难道有人数他吃过多少面包果或游泳或跳舞的次数吗?
马克眨了眨眼,心里想:金西博士从她那儿回来后肯定难以动笔写什么,查普曼博士也根本写不出什么报告,海妖岛在受压抑的爱情方面不会提供出任何统计资料。然而,马克对自己说,他不是个统计学者,情况会好些。通过观察特呼拉,他看到了她的青春和活力,感觉到某种没有用过的品质、那种同她认识过无数男人所有的与此相矛盾的品质。他不得不相信他没有看错她。
特呼拉,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同男人性交的?
体肤之爱?
对,我猜你们是这样称呼的。
她毫不迟疑。我们都是在同一个年龄干那事。就是16岁。那些想干这个的人可以继续到学校去学习别的课程,直到18岁,但到16岁,已经学到了所有做爱的知识。到这时,这件事就向他们说白,并做表演。成年前的最后一步便即将迈出。
迈出?我明白了。换句话说,16岁以后没有处女。
处女?特呼拉真是大吃一惊。16岁后做处女是一种耻辱,这肯定是下面有某种疾病,正如有的人上面有病,例如脑袋有毛病一样。一个女孩如果是处女,她就长不大,成不了一个女人,她将永远是女孩,男人们将瞧不起她。
马克想到了他在雷诺学院的朋友们,以及他在洛杉矶的朋友们,他们会多么赏识这些材料。他的思绪跳过加利福尼亚,到了纽约,到了两者之间的整个国家,将会有多少读者赏识他所报告的每一个字。一夜之间,他可能变成;然后,他冷静地戳破了幻想的气泡,知道他用这些材料什么也变不成。因为玛蒂通过别的来源也将拥有这些材料,而且她将第一个向全国披露这些材料,她将成为中心,他将依然如故,是她的助手,应声虫,她影子里的人物。
那么,没有什么指望了。可在吸引读者价值之外,还存在着引起他个人兴趣的因素。特呼拉,你16岁时发生了什么?
例行仪式,她说。我被带到圣堂。婚姻主事会的一个老妇为我做了一次专门体格检查。我被宣布可以进入共济社棚屋,要求我从年龄大些的有经验未婚男子中挑选我的第一个伙伴。我曾倾心于一个25岁的英俊运动员,便指定了他。我们被带进圣堂,一起在那儿呆一天一夜,我们只有上厕所和取食物时才出来。我被教会了所有关于爱的事情,对实践一点也不惧怕。我们做了6、7次肌肤之爱,我记不准了,但我都瘫软了,第二天我就是一个成年妇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