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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鳞是什么鱼,其他人不知,他会不知么!
那是死人尸肉喂大的!
晏沉渊他存的是什么心!
但眼下顾凌羽也只能隐忍,再度拱手道:玉鳞乃是国师大人心爱之物,若如此浪费,我怕池四姑娘会难以消受这等福气。若大人不介意,若我去府上拜访大人,顺带劝池四姑娘放宽心情,国师大人心怀博大,庇佑天下,绝不会为难于她,对吧?
晏沉渊轻眨了下眼,捻了捻佛钏,慢声说道:不好说。
晏;大人!顾凌羽火气被搞上来了。
晏沉渊抬了下手,展危立时道:殿下,我家大人乏了,就先行告退,您请自便。
展危一边推着晏沉渊的轮椅,一边小声地说:大人,这二皇子好像真的挺喜欢池四姑娘的?
等下去街边买副针线。
大人要针线做什么?
把你的嘴缝上。
大人,小的错了!
顾凌羽看着晏沉渊嚣张跋扈地出了宫,也只能咬牙忍恨。
出宫后,在宫外一直等着的池惜歌立时迎上来:殿下,今日四妹如何?
今日四姑娘并未出事。顾凌羽答道,池姑娘一心牵系四姑娘,若四姑娘知道了,定会动容的。
池惜歌看了他一眼,摇头笑了笑。
她又怎么会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可以与顾凌羽这般心平气和地聊起四妹?
从前自己要强不服软,不懂得情爱之事强求不来,只能迂回包容,跟顾凌羽不知因为四妹的事闹过多少次,怨他憎他恨他,又舍不得他。
如今倒也放下了。
今日林大人在殿前失仪,被父皇放回家中一个月,想来离致仕之日也不远了。顾凌羽与她并肩慢行,说起早朝上的事。
池惜歌听得此话,倒是神色一滞,尚书令林大人一直与镇国公府来往甚密,陛下此际动手,怕是要借晏沉渊的由头,翦除朋党了。
殿下可信我?池惜歌停步,眸光明亮地看着顾凌羽。
自然,姑娘为何这般问?顾凌羽不解。
殿下若是信我,便早日与我父亲断绝来往吧。
顾凌羽抬眉:姑娘是觉得,父皇见我势头过盛,有意打压?
殿下乃是聪明人,许多事早做决断为宜,我也只能言尽于此。池惜歌说罢,轻福了一礼,阿桐,我们回去。
阿桐上前,搀起池惜歌的手臂,回头瞧了一眼顾凌羽后,两主仆就先行离开了。
顾凌羽望着池惜歌蹙眉,他总觉得这池惜歌对自己是有意相帮的,但不知为何又总是与自己客气疏离,不说多话。
路上池惜歌问阿桐:叫你去瑞亲王府传的话,传到了吗?
阿桐去过了,但瑞亲王说,府上并无异样。阿桐回道。
是么?池惜歌蹙眉。
按说不该呀,以晏沉渊行事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应是昨日夜间就会在瑞亲王府动手脚了,怎么会没有动静?
嗯,但是瑞亲王说,多谢姑娘的好意提醒。阿桐笑道,对了,他还让我将此物交给姑娘,当是答谢。
池惜歌接过白色木盒,揭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精致秀气的透雕檀香折扇,展开来看,扇面上画着一枝木兰花。
那日乞讨节,自己望着一树将谢的木兰花叹了一声花无百日好,叫顾鹤溪听了去。
不曾想,今日他竟送来这不会谢的木兰花。
池惜歌轻摇着折扇,还闻到了丝丝幽香,是木兰花的香味,却没有那么浓郁,应是精心调制过的,淡雅宜人。
瑞亲王说,不知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诗句,所以并未题字,姑娘若是兴起,可自行添字。阿桐笑道。
池惜歌闻言浅笑,他倒是跟往世一样,心思温柔却从不逾矩。
她边走边想,待得救了四妹出来,再去一趟瑞亲王府吧,劝他去江南逍遥自在,不必在这京城的权力漩涡里,苦苦度日。
国师府。
池南音一场大醉,喝得彻底断片,关于昨夜她是如何指着晏沉渊的鼻子骂得他头顶冒青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用完早点,池南音叹了好一会儿的气,想出去跑步,可一想到那一池子的食人鱼,又有点怕。
算了,我换条路跑就是了,国师府这么大,我不信到处都是吃人的东西!池南音打定主意,挽起头发揣上阿雾,就出了雁芦阁。
可经过阴春池时,却看到里面满池的锦鲤,不见了昨日的白鱼。
她不由得想,这姓阉的还挺讲究啊,讲究个公平呢,昨天喂白色的鱼,今天喂红色的,明天是不是要喂黑色的了?您干脆整个调色盘呗!
这种变态杀人狂,老天爷怎么不一雷把他劈死!
她撇了下嘴,绕开这个要人命的湖,往别处跑步。
路上遇到了两个结伴轻谈的女子,她们说到了昨晚林琅琅的死。
池南音听了,脚下一顿。
小音音?
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