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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展危连忙半跪在地紧张地喊道。
晏沉渊只觉骨中一阵钝痛碾过,炙烤灵魂的灼热如野火燎原,要将他烧成一堆白灰。
靠回轮椅里,他捻了捻佛钏冷笑:我要了他一只手,他若丝毫不报复,我才觉得奇怪。
大人你还好吗?展危担心看着晏沉渊。
凭他也想伤我?!
晏沉渊掌间佛钏琉光轻缭,他掐指成诀,眉心一点红芒浮现。
长袖无风自动,墨发向后飞扬,磅礴凛冽的气机荡涤天地间!
他双眸冷凝沉郁,带着浓烈的厌世之色,五指一勾,佛钏如有灵缠绕在他指尖。
玉白色的流苏随风轻扬,是这一片死寂里的唯一暖色。
;长老院,捂着断臂的明宣帝站在一片血池前,平静的血池骤然翻涌,他似被什么力量所伤,倒退数步跌撞在墙上,吐出大口红血。
耳边传来晏沉渊的轻蔑嘲讽: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吗,垃圾!
明宣帝咬碎牙根,心头剧震,世上当真已无外力再可限制晏沉渊了吗!
晏沉渊收拢佛钏,从轮椅上站起来,望着浩瀚星空,看星罗密布,他翻手便可揽星入怀,覆掌就能改天换地。
他横行天地间,无人可拦,但他依旧觉得,好没意思啊。
这世间,好没意思。
大人,不如,不如你去看看池姑娘吧?展危感受得到晏沉渊身上的厌世憎俗之意,备觉心酸,小声劝道。
晏沉渊低头看着掌间的流苏吊穗,小姑娘胆子小得很,自己带着这一身的杀戮之意前去,怕是要吓到她。
罢了。晏沉渊坐回轮椅中,阖上双目:回雁芦阁。
池府。
天还未亮,池南音就醒了,新娘子出嫁有许多讲究,府上的老嬷嬷昨夜虽受了惊吓,但好在没有误事,此刻正帮池惜歌梳头挽发,口中还念叨着吉利话儿。
池惜歌也一点都不矫情,昨夜府上才有血腥之事,她却毫不介意。
池南音在旁边帮着递发簪玉钗,瞧着镜子里一袭嫁衣似火的长姐,明妍大方,端庄贵气。
看什么呢?池惜歌笑问她。
池南音环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肩上:长姐,你好美呀。
小音儿你才是生得最好看的。
唔,才不呢,长姐最好看,长姐是这世上最最漂亮的新娘子。
天刚刚亮,吉时便到。
瑞亲王顾鹤溪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他望着盖着红盖头的池惜歌时,眸光温柔得似一泓春水,眼角眉梢的喜色掩都掩不住。
那是娶到了心爱女子才会有的神色,是幸福的神色。
他知道池南音跟池惜歌关系好,便对她拱手说道:四妹放心,我必好好待你长姐。
嗯,我相信你。池南音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眶,抱了抱池惜歌后,看着她上了喜轿。
但依着大乾的风俗,她只能送池惜歌到门外,不能送去瑞王府,能送亲的人只能是小八。
她很想跟过去看他们拜天地的,可她怕会触了什么不吉利的兆头,只能远远地望着长长的迎亲队伍离开,瘪着嘴难过。
虽是大喜的事,可毕竟是送姐姐出嫁,她仍是有点不舍。
府上的热闹喜庆似乎都被长姐带走了,忽然之间便冷清下来,池南音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觉得自己好像无处可去了。
怎么了?
她忽然听到晏沉渊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他的轮椅就在眼前。
池南音红了眼睛,扁着嘴小声说:我舍不得我长姐。
晏沉渊问,她只是嫁给顾鹤溪,又未离了这京中,你有何不舍的?
你不会懂的。
想看她拜天地吗?
我不能去的,府上的嬷嬷说我去了会不吉利,这是大乾的风俗。
既然是这样,今日起我便废了这风俗。
国师大人,你这么任性的吗?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改写任何一条规矩,你还有什么想改的吗?
池南音看着他,内心疯狂吐槽,这都什么逆天的反派啊,系统让我把你扳倒是认真的吗?不如我自挂东南枝吧,好过我死在你手里!
池南音到底是不敢坏了那些有的没的风俗,她想为她姐姐谋个圆满,不出半分瑕疵。
但晏沉渊
晏沉渊带她坐在瑞亲王府院中一株高大的榕树里,什么风俗不风俗的,他可不在意。
第38章
从此处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府上的喜庆欢腾,还能看到顾鹤溪和池惜歌二人对拜天地。
而榕树枝叶繁茂,将两人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便是细看,也看不出树中藏了人。
她托着腮看着下面的热闹,吃吃发笑,一直目送着池惜歌进了洞房,而顾鹤溪在外面敬酒陪宾客,包括顾凌羽今日也来了。
她越看那位姐夫越顺眼,真正的敞亮落拓,光风霁月,是个再难得不过的人中君子,跟她姐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好像那些欢乐气氛也感染了她,她的眼底浮起欢喜的笑色,叹道: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