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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弓说道:“你没资格同我讲话,叫你们王来。”
“四眉”大怒:“好狂妄的口气,想见我王,先过我这关!”
双方就这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息之间,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没人愿意打岔,更不想错过观战的机会。
都以为“刺客”抱着一个成年人,功力和速度都该受到重大影响,可由于他的招式实在太潇洒漂亮了,御林军们又觉得那不是影响,而是他有意放慢速度,要陪“四眉”好好切磋。
周围刮起旋风,柳叶如刀,割得人脸皮生疼。没人知道那是自然风还是真气流,置身其中都觉心潮激荡,不由忘了“刺客”的刺客身份,暗自为他喝彩。
“乱套了呀,乱套了呀!”伺候太子的大太监听到消息赶来,已经瞧见了躺在殿内口鼻窜血的太子,又见大家都在观战,没人照顾太子,气得一口老血直喷九霄。
他挤进人圈里就要开骂,却被一阵气流灌进肺腔,半个字儿还没出口,人就昏厥了。
由此可见,不是自然风,是真气流,捂着口鼻观战是正确选择。
忽然轰地一声炸响,太子殿的一方承重立柱倒了,专属于霹雳弹的特殊气味飘了过来。
“刺客”从烟雾中走出,身上蒙了一层灰尘,怀里捂着的小老板却安然无恙。
这高手过招,竟然甩霹雳弹?
众人的视线都移到了“四眉”身上。
“四眉”冷哼,“这是捉拿刺客,不是江湖搏斗,你们搞清楚状况!”
众人:哦,是的,没炸着,真可惜疗呢。
虽没炸着,藏弓还是受了重创,胸口堵上了淤血,稍一动作便几欲作呕。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下二宝,怕这番放下就会被人偷走,再找不回来了。
“将军……”二宝恰巧在这时候醒转,见他头发肩膀都盖了一层灰尘,心便揪了起来,难受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不能给你拖后腿。”
藏弓却帮他理了理鬓边一丝乱发,心道你不是拖后腿的人,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先前在六翼族遇险,我说的那些混账话都是骗你的。
可他刚要开口,淤血便涌了上来,终究还是没憋住,叫嘴边的腥红吓着了怀里人。
“啊!”二宝吓傻了,连忙用尽力气去摸矛尖,想要划破自己的手,给他喂血。
只是手还没够着,就被藏弓抓住了,又听见藏弓说:“不打紧,别乱动。”
说这两句话的工夫,又是几枚霹雳弹甩来。在二宝的惊呼声里,藏弓抱着他躲开了。无奈落地的瞬间膝盖发软,就这么单膝跪了下去,膝盖骨敲在石砖上的咚声震得二宝心脏生疼。
那个“四眉”发出得逞的邪笑,从御林军手里抽了长矛,瞄着藏弓面门袭击而来。
藏弓没有躲闪,也以长矛对上。
看他虚脱,出招却依然又稳又准,矛头先是擦着对方的棱脊滑过,又微微一侧翻,扎进矛头与长柄的接口处,再以巧劲拧折,直接把长矛从对方手里挑飞了。
紧接着被挑飞的就是“四眉”。他没料到眼前人还有潜藏的余力,被那矛尖一挑,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像肉沙包一样摔了出去。
轰隆落地,不偏不倚砸进了承重柱的废墟里,又被坍塌屋顶上滑下来的琉璃砖瓦叮铃咣啷埋了一通。
这下可好,更没人敢上前了。
御林军畏惧这种力量,只能装模作样跑去扒拉“四眉”。
这给藏弓留了喘息的机会。
二宝比别人更清楚藏弓的状况,知道他打了这么久肯定会虚脱,忽然想起怀里揣着的东西,便拉着藏弓的手摸进了自己怀里。
一片柔软有弹性的温热触感抵达掌心,藏弓眼睛微睁,说道:“不是时候吧。”
二宝:“正是时候啊,你快吃了这个,吃完就有力气了。”
藏弓抽出手来,赫然瞧见了一包不明物体。
他有些复杂:原来这触感不是来自于小二宝的皮肤。白高兴一场。另外,孩子在这鳞甲族的王宫里待了一整天,难道一直饿着?差不多是这样,否则为何连这等没品味的东西也揣着。
一想之下更心疼,把人抱得更紧了。
二宝不明所以,挣扎着把他推开两寸,催促道:“快趁热吃,凉了肯定有腥味儿。”
藏弓接了糕点,眼底柔光晃荡,问道:“你特地留给我的?”
二宝心想,也算是吧,反正我自己吃了之后转化成新鲜的,再把新鲜的投喂给你,就是加了一道工序而已。
于是坦然答道:“对啊,特地搁怀里保温的,你一定要乖乖吃完,最好连渣渣都别剩。”
藏弓:“……”
老天,何不剔我骨,胜过剜我心!
向来冷血冷情的火头军这下被感动得够呛,眼睛直勾勾凝望着自家小老板,三口两口便把猪血色的糕点吃了个干净。
不得不说,回味真有点猪血腥气,牛油和蜂蜜都盖不住。
捡完最后一粒渣渣时,“四眉”被人从废墟里扒拉出来了。他被砸得头破血流,但看起来还有战斗力,便搡开了众人,指着藏弓道:“无耻刺客,再来!”
藏弓抱着二宝起身,眼底又蒙上了一层暗红,不知怎的忽觉血气冲脑,所见人事全都变成了暗红色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