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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铭一见自家主君也中了掌, 登时肝胆俱裂, 几乎不能从地上爬起来,藏弓却道了一声:“无碍。”
中气十足, 叫九宫孔雀王也不由得滞了一滞, “中了我的毒焰掌竟然没事,怎么可能?”
藏弓冷笑:“所以才说, 你也不过如此。”
两人再次交上手。
实际上, 不是毒焰掌不行, 而是藏弓运气好。
他出门之前已经决定要把小二宝送到敌人手里了, 那块腰牌不宜叫别人看见,便取来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方才一掌虽然极重, 却刚好打在了腰牌上,胸口痛是痛, 却没有中毒。
孔雀王不知道这层关系, 对御衡子的徒弟更多了几分忌惮,心想这人的武学造诣该不会已经超越了他师父,练成百毒不侵了。
藏弓把握住他自乱阵脚的刹那机会, 本该以力取胜的重刀却快如闪电,旋身翻转到孔雀王身后,击他防范薄弱之处。
但孔雀王背后恍如生眼,在刀子下落的瞬间俯身闪避过去,保住了后颈,却没保住双翼。那双翼被连根切掉,他急忙自封穴道,没叫血液暴涌。
第二刀再落,又是瞄着后脖颈。
然而没那么容易。孔雀王痛失双翼,竟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咬紧牙关及时反击,一直藏在斗篷里的肋下两臂忽然伸出,一取藏弓的小腹,一取肝脏位置。
要是得手,藏弓必然肚烂肠穿,胸骨刺进肝脏,痛也痛死了。但藏弓知道刀落之前那双手就得招呼到自己身上,便顺势继续下压,错过后脖颈,刚好在那双黑色毒掌距离自己只有半寸时格挡住了。
“主子,小心他下盘!”他们一来二往实在太快,承铭插不上手,只得从旁提醒。
藏弓也在这时瞄见对方的垂地衣摆里伸出了一样东西,退避间铿地一声响,刀身竟然被那肋下双臂夹断了。
还未来得及惊讶,一条细长的毒蛇已经飞扑到了他身上,缠住他拿刀的右手,毒牙一闪便要咬下来。
紧急中,藏弓一脚跺地,气浪倏地爆开,掉在地上的那截断刀被震得腾到了半人高的位置,他左手刚好接住,刷拉一下切断了毒蛇的头颅。
这边刚刚摆平,孔雀王的衣摆下又伸出了一样东西。
却见他两条腿站在地上好好的,竟有第三条腿蹬了过来,使出了一招下作的撩阴腿。
藏弓以断刀格挡,没被他踢中,但受真气冲撞,直接在地上滑退了两丈有余。
“主子,接刀!”承铭将自己的重刀抛出。
接刀的瞬间,藏弓也飞踹回去,没叫刀子落到孔雀王的手里。
孔雀王的肋下两臂企图抓住藏弓的腿,藏弓还未落地,没有支点,便以刀风掷地,硬是将自己冲得凌空翻卷了两圈,堪堪避开了那两只毒掌。
而后大喝一声,三步助跑一跃腾起,借助宝刀自带的威势,气吞山河的一招就此落下。
毫无防备,撕心裂肺的一声咆哮,震得承铭耳孔出血。
定睛一看,孔雀王的肋下两臂已经没了一条,另一条捂着伤口,已被黑烟遮蔽得看不清伤势如何了。
这怪物总算还知道疼,肩上缺失了翅膀的位置颤抖得厉害,肋下也不好过,但他还是硬撑着,死倔死倔的。
“干得漂亮!”承铭禁不住喝彩,但想起今夜的目的,又忧心起来,说道,“主子,差不多了!”
藏弓却道:“他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能留活口。”说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战。
承铭正纠结该怎么办,忽见一阵黑烟弥漫,孔雀王的身上竟像着了火似的,一阵一阵往外发散毒气。
他掩住口鼻时已经晚了一瞬,丝丝怪味儿钻进鼻腔,登时觉得火烧火燎,用内力逼出毒素才感觉好些。
“主子小心,他放毒!”承铭的声音有些嘶哑。
藏弓已经退到毒圈外围了,等风把黑烟吹净之后才发现孔雀王不见了踪影,不由皱紧了眉头。
“跑了?”承铭诧异。
“不,他在附近。”藏弓举起刀,寸寸转移,目光搜掠树影。
“呵呵呵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骤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藏弓只说了一句“躲开”便察觉到了劲风袭来。
他出刀格挡,却无奈内力不敌对方雄厚,被逼退出去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主子!”承铭大惊。
藏弓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之后十几个黑影闪现,围着他们两人飞速地兜圈子。
藏弓知道这是孔雀王的把戏,黑影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真身,便把刀丢还给承铭,叫他顾好自己。
承铭哪能叫主君冒险,可惜没等他把刀再度抛回,黑影已经包围上来,他只得出刀迎敌。
而毫不意外的,他迎接到的都是毒烟,只有他主君那边传来了一声闷哼,昭示着真身出现了。
承铭以刀风斩散毒烟,匆忙中转身,正见他主君赤手空拳对上了孔雀王的乾元毒焰掌。
时间恍如凝滞。
在缓慢流动的过程里,他看见了孔雀王鬼气森森的一双眼睛,微弱的月光下,那眼睛里迸射出的尽是狡色。
“啊啊啊!!”承铭暴喝,飞起一刀,要斩那双毒掌。然而孔雀王已有准备,肩上两臂扛住了刀身,肋下一臂瞄向了他的咽喉。
承铭不躲不闪,刀势依旧,大有鱼死网破也要为他主君报仇的架势。火花炸开的瞬间,孔雀王的双掌血液飞溅,承铭的刀刃也出现了一个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