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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说。他坐在床头书桌前,抬起头问。
不忙就陪我说说话。她抓住他的衣角,生拉硬拽的往床边拖。
等会儿宝贝,他摘下金边眼镜,我还没洗澡。
不洗澡就不能和我说话了?宋潇想吐槽他的心都膨胀到外太空了。
不洗澡不洗手不能接触,我怕病菌传染到你,不利于外伤恢复。他一本正经的说。
宋潇等着他洗完澡,看到他拿着几块湿毛巾走过来要帮她擦拭时,她像只赶鸭子上架的鸭子,左右躲闪,不得已作出暂停的手势,等一等,我先说正事。
说,他手里的毛巾还有些滴水,毛巾底部那滴水珠掉落地面的一刹。她鼓足勇气开口问,你怎么不问我那天为什么去找江沐阳?你看到过录像吗?
他静静看了她几秒,开口回答,看到了。
宋潇想到她针孔摄像头隐蔽拍下的录像和录音笔窃听下的声音,这些已经全部被季云司看过了,而他的反应却这么淡定。
宋潇记忆中在录像的最后,痛斥了江沐阳的行径,如果季云司看完了完整录像,应该可以推测出她对这件事的中立或偏向合作方的态度。
所以她现在很想知道事实,你的资金来源有没有问题?
没有。季云司回答的很干脆。
宋潇却有些质疑,如果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江沐阳为什么一口咬定有问题,难道只是看不惯季云司,想陷害他?
资金周转紧张,起初确实是设想过从国外银行贷款,也联系好了几位担保人,写过协议。季云司说,后来我父亲消息灵通,了解我有想接新项目的意图,派人给我送了充足资金。所以国外银行的贷款我没有碰,原封不动连带利息还回去了。
所以根本不存在季云司空手套白狼的说法,他父亲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我创业的初期,父亲只给我少量资金支持,一切的运作都是由我作主。半年后我开始盈利,将他的那份本金加年利润一半赠还给他。在那之后,我的资产都是自己挣的,除非迫不得已,没有再开口向他要过什么。可能他一直在默默关注我,今年他听人说我的钱都放出债务,资金流转紧张,为防止我铤而走险,才暗中给予我支持帮助。季云司继续说。
原来这才是真相,看来江沐阳捏造事实诬陷加诽谤他人名誉是真的,听起来季鸿申这个父亲好像也比想象中当的称职,季云司更没有傻到去走钢丝的地步。唯一傻的是自己,根本没去问问季云司,直接就把江沐阳的话信了一大半,还没脑筋的跟着人家走了,最后被坑的惨不忍睹。其实若不是江沐阳半路杀出的第二人格,她也不会落到这么惨的田地
一想到季云司放出的债务一大半是给了她,她的良心更是无法释怀了。
知道季云司以前确实很过分,对她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手段很过分,腹黑无下限,哪里都不值得被原谅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危险来临时都是他,生命中初次是给了他,就连她这辈子从未体会过的最贴心关怀还是他。她无法再把穷凶极恶大反派和他联系到一起,也无法再把他定义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好人或坏人。
他或许是坏人,却是唯独对她不坏的坏人。他如果是好人,却是极端另类的,不能让她心安理得接受的那份好
太矛盾了,她已经对他有了感情,却始终不能动真情。
到了现在,她越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仿佛千帆过尽,她只剩下心里那个不确定的想法。
公司最近还好吗?项目顺利吗?她垂下眼睛,不敢再直面他。
都很好,很顺利。他回答。顺便帮她整理好身前不服贴的散落的长发、用皮筋扎绑在一起,开始擦拭她的脖颈,锁骨,向下是大片雪白掺杂红色印记的肌肤。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触景生情,想到自己半个月都只能躺在医院像个废人,回到家还是这样,更没人来看望她,当然她也不希望有人来,这种丑事不可外扬现在项目很好,公司很好,她自己却没什么价值了。
也不知道故意还是无意,她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我如果想去美国,你同意吗?
去多久?他早就预料到了,尽管手指依然轻颤,握着毛巾不小心力度重了些,却还是比想象中平静了许多,他可以平静的问,去多久,几个人去,以及什么时候回来,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他接着说,想去散散心,等你病好了,项目做完了,我们一起去。
我要自己去。她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这么淡定,不先问她为什么要去,去那里是定居还是旅游,以及她胆子大了竟然敢跑去那么远?
自己去也可以,他呼了口气,小心翼翼擦着她的腿,特别留意着不能碰到那些伤口,只是要挑个安全的酒店,晚上尽量别出门,远离治安乱的街区,小心带枪和嗑|药的聚众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