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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何尝不知道这官司打起来又是漫长而徒劳的,可是,如她嘴里无意识的低喃:我得做些什么。我总得做些什么。
对,你得做些什么,但你只你需要放松心情。
叶南峤握住她的手,乔雅,你别怕,别慌,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知道。
乔雅挥开他的手,转过头,暂时压下了起诉的心思,但这种压下去是强迫的性质,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伤害。她让自己那么不快乐,但并没有多少人感觉到。
除了叶南峤。
叶南峤开始给她做心理治疗,为了不引起她的抵触心理,只隐晦地问:这些天有想起在翠鹭古堡的事吗?
乔雅在庭院里晒太阳,懒而无神地反问:为什么要想?
你格外抵触那段回忆?
没有。
那么便回忆下那段日子吧,你还记得陈妈吧?
在翠鹭古堡,陈妈对她的照顾也是尽心的。
只是,她明知她是被绑架来的,也没有帮助她的打算。
她知道她没有义务,但还是感觉到人心凉薄、孤立无援的痛苦和绝望。
乔雅冷淡地应了声:哦。
陈妈离开古堡了,那天还打电话来,问起你的情况。
哦。
陈妈夸你是个坚强的姑娘。
哦。
她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闭上了眼睛。
太阳很烈。
叶南峤皱眉:不觉得热吗?紫外线也很强,容易晒伤皮肤。
乔雅反应冷淡:还好。
她喜欢阳光,觉得阳光那么温暖,那么炙烈,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据说,太阳光还有消毒杀菌的作用。
她多晒晒太阳,没准身体就好了。
叶南峤却是不忍她晒伤了肌肤,喊了仆人拿来了一把太阳伞,遮在了她头上。
一阵阴凉。
乔雅躺在草坪上,慢慢睁开眼,看着那张漂亮的近乎妖艳的脸,想说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曾惊艳过叶南峤的美,但现在惊艳过后,也没别的心绪了。她能感觉自己对外界的人事越发冷漠、越发没兴趣,像是过了时节的花,慢慢失去生机。
叶南峤啊
她轻轻叹息,苍白的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渐渐地,又闭上了眼睛。
嗯。我在。
叶南桥坐下来,在她身边,依旧为她撑着伞。
乔雅没声了,许是昨晚没睡好,许是身边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全,又昏昏睡过去。
整整两个小时。
叶南峤为她撑着伞,那伞面是暗黑色,印着一大朵牡丹花,分外鲜艳。
叶哥
一道清亮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
叶南桥闻声回眸,伸手抵住唇,示意来者息声。
乔颖领会了他的意思,看了眼草坪上一袭白裙的睡美人,低声问:我姐怎么睡在这里?好热的,瞧,都出汗了。
白色纱裙如花绽放,黑发如瀑散在绿色草坪上,嫩白的肌肤虽没有直接接触太阳,但也闷红了,额头甚至还出了一层细汗。
好一幅美人酣睡图。
这画面也好看,比那沈家小子画的好看多了。
乔颖欣赏着,抢过伞,不解地问:这么热,怎么让我姐睡这里?
她自己想在这里睡。
为什么?
乔颖更不解了,才在这里坐了一会,就浑身冒汗了。
她伸手扇了扇风,想把她唤醒了,半路又被喊住了:等等
叶南峤眉头微皱,整理着措辞:你姐、你姐可能生病了?
啊?
乔颖惊异,声音不自觉地增大:你说什么?
叶南峤伸手捂住她的唇:小声点。
乔颖俏脸微红,看着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指,咽了下口水,语无伦次了:那个哦,我、我给忘记了。
叶南峤也觉举动唐突,忙收回手,招呼了一旁的仆人,把伞递了过去。他看了眼乔颖,后者默契地站起来,跟着他一起走了。
仆人接过伞,为酣睡的人挡住阳光。
但身边人变化了,熟悉安全的气息消散了,乔雅立刻就醒了。她眼里有红丝,目光防备又锐利,等看清了撑伞的仆人,又看了眼远去的身影,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情绪又渐渐平和了。
但是,她平和了,并肩而去的两人却是心情沉重了。
你姐,近来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叶南峤看得出来乔雅开始化妆了。
不化妆的人突然开始化妆,便是在遮掩什么了。
也许是苍白的脸色,也许是黑眼圈
乔颖的思绪回到了正轨,眸间染上关切:什么病?我知道她身体一直不好,但近来并没发病,看起来在好转啊。
有些病是看不见的。
什么意思?
初步判定是创伤后应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