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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只能躺一个人,顾妙不在,徐燕舟就不舒服。
有几次顾妙去宁州,他也是一晚上睡不着,又想又担心。
徐燕舟道:“阿妙……”
那边没有动静,徐燕舟坐起来,走过去把顾妙抱到床上,然后抱着睡了一个午觉。
睡了小半个时辰,徐燕舟就去了军营,他计划六月初出兵豫州。
进了六月,天一下就热了起来。
春困夏乏,胃口都不似平常好。
顾妙让厨娘做凉拌菜,现在菜多,焯熟了黄瓜豆角用芝麻酱辣椒油和香醋拌匀,又解热又下饭。
天有些闷,天边是灰色的云,压着天空低沉。
六月三日,百姓还如往常一样,劳作休息,城墙突然响起号角声。
大楚派兵攻打岭南,探子发现时大楚军队离岭南不过八里。
徐燕舟当即点了三万兵马,出兵豫州,两军战况焦灼,难分胜负。
大楚领兵之人,不是镇远侯,而是周宁琛。
原本豫州只有一万多兵马,这回足足多了三万人。
周宁琛调了京郊军营的兵,想一鼓作气,攻破岭南,但事与愿违,徐燕舟花了三日时间,将大楚打回了豫州。
周宁琛下令守城,徐燕舟攻城不上,只能撤兵。
豫州岭南那条官路上,战火绵延,土地被染红,草木烧的枯黄,徐燕舟脸上有几道剑痕,已结痂了。
徐燕舟道:“死伤多少?”
楚淮道:“伤四千三百二十一人,亡三百一十三人,尸体已经送回岭南了,会好好安葬。”
徐燕舟点了一下头:“先救治,下令退兵。”
好不容易打到豫州城下又要退兵,徐燕舟也不愿意,可是攻不上去,他们不能干耗,总要休整。
徐燕舟问:“大楚伤亡多少?”
楚淮缓缓吐出一口气,他道:“伤近八千人,死了将近一千人。”
这是楚淮粗略估计的,应该比这还多。
大楚虽然守住了豫州,但豫州城早晚都会破。
周宁琛前日到的豫州,昨日整兵,今日出征,他问:“伤亡多少。”
镇远侯道:“伤八千六百二十三,死一千二百五十七,受伤的将士已经包扎好伤口了。”
周宁琛看着军防图,“嗯,好好养伤。”
五万人打不过三万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吃的,不过,能把豫州守住,也比之前强。
周宁琛道:“若是岭南没有失守,绝不是这样的场景。”
岭南地势高,易守难攻,打岭南,真的是难如登天。
岭南之后还有云城,隔着玉溪山,周宁琛针想不到该怎么打。
镇远侯跪在地上道:“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周宁琛来了,镇远侯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
他苦守四个多月,先是宿州失守,然后宛城晋州接连失守,襄阳没了,几日的大雨岭南被徐燕舟轻松打下,宁州又没了。
大楚连失二十一座城,倘若豫州没了,徐燕舟打进徐州虞城,盛京危矣,大楚就亡了。
周宁琛道:“你的确有罪,但要等战事结束再治你的罪,先起来吧。”
镇远侯站起来,他一直低着头,许久之后才问:“皇上,接下来还怎么办?”
周宁琛让镇远侯退兵岭南的时候就有御驾亲征的心思,守住岭南,就是守住盛京。
可岭南江南大雨,徐燕舟突然出兵,打的大楚措手不及,现在,只能先把岭南打回来,然后再慢慢收复失地。
周宁琛道:“强攻岭南。”
镇远侯:“皇上,不如先打宁州?”
徐燕舟就是先打的宁州,镇远侯不得不承认徐燕舟是天生的将领,总能打的人出其不意。
周宁琛道:“一座小山城,没了就没了。”
镇远侯哎了一声,“可是强攻岭南……”
周宁琛不悦地皱了皱眉,“那按侯爷的意思,该如何?难不成像侯爷以前那样死守,等徐燕舟打进来。”
周宁琛何尝不知不好打,如果岭南还在,一切就不一样了。
镇远侯讷讷地不说话,窗外天色暗沉,六月的天,孩子的脸,马上就要下雨了。
镇远侯道:“是臣没用,丢了岭南。”
周宁琛一肚子气,“今夜轮番值守,派人去打探军情,万不能掉以轻心。”
周宁琛怕徐燕舟夜袭。
镇远侯应是,“臣遵旨。”
傍晚,雨就下起来了,开始是毛毛细雨,很快雨势就大了起来,铺天盖地的雨幕让人看不清远处的人和房屋。
豆大的雨滴中竟然夹杂着小冰雹。
当真是雪上加霜。
云州安营于豫州城三十里外的树林里,天下起了小雨,驱散了早夏的热意。
很快,朱雀卫们回来,他们去豫州打探消息,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江一声音里夹杂的喜意就像豫州大雨里夹的冰雹一样多,“大将军,豫州大雨,还下冰雹了,现在风势向南。”
徐燕舟站了起来,阴雨天,他腿还是有些酸痛,他在营帐里走了两圈,又看了豫州城防图。
是好时机,徐燕舟道:“出兵。”
三十里外雨并不大,蒙蒙细雨,打在脸上凉丝丝的,风从北边吹过来,几乎是推着他们往前走。
风声赫赫,攻城的号角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