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令人安稳的力量。
    顾岁岁听到这个肯定回复，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得到了答案，一眨不眨地盯着爸爸又看了几分钟，倦意逐渐上来了，她控制不住地把眼睛闭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桢年蹲在床边，耐心地等女儿睡着，这次的动作更轻，帮她把被子盖好，走出了房间。
    门外，冯瑶琴拿着手机站在那里，屏幕发出来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听见关门声，她抬了抬头。
    “岁岁睡着了？”
    “嗯。”
    冯瑶琴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才九点十分，并不算很晚。但她还是把车钥匙拿了出来，说道:“也不知道你现在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远的话……就开我的车回去吧。反正你明天还得再过来，到时候也方便。”
    反正明天她也不打算出门，就送岁岁去一趟幼儿园，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顾桢年没有接过车钥匙，说道:“我住的地方不远，可以自己坐地铁回去的。”他们以前住的地方，离这个小区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已，交通十分便利。
    “行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冯瑶琴见他不要车钥匙也没强求，毕竟他又不是岁岁这个四岁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
    冯瑶琴站在客厅没动，看他走到门口准备穿上外套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岁岁说让你明天下午四点去幼儿园接她放学，你别忘了。”
    这件事岁岁今天下午念叨了好久，如果顾桢年忘记了，或者去晚了，明天放学时女儿在幼儿园门口没看到他，她的心里肯定会很难过。
    对于岁岁让顾桢年去幼儿园接她放学的举动，冯瑶琴虽然有点吃醋，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
    ——每次都是她去幼儿园接岁岁，这次孩子之所以想让顾桢年去，肯定也是想在其它小朋友面前也让爸爸接送一回。
    前些日子她去幼儿园里接孩子放学，无意间看到岁岁望向爸爸妈妈一起来接送的小朋友满脸羡慕，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闹，只是乖乖地牵着她的手走了。那一瞬间，冯瑶琴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闷闷的，想抱一抱女儿安慰她。
    没想到她家岁岁连件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很平常的事情都要去羡慕，她这个当妈妈的见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好在现在顾桢年回来了，当然得让女儿实现这个小心愿。
    “嗯，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的。”顾桢年一脸认真地说道。
    冯瑶琴想着今天顾桢年的表现，语气缓和了许多，破天荒地说了句算得上是关心的话:“路上小心。”
    见人走了，冯瑶琴又去岁岁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女儿睡得正香，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房间里睡下。
    ==
    周一早上，被妈妈送去幼儿园的顾岁岁迫不及待地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她有爸爸了。
    秦子谦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看她，一脸羡慕地说道:“也不知道我妈妈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或许就和我爸爸以前说的一样，再也回不来了了。”
    说到最后，他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爸爸和哥哥都见过妈妈，可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想想就觉得好难过啊。
    顾岁岁看着突然心情不好的好朋友，眨巴眨巴着眼睛，说道:“老大，你别伤心，如果你的妈妈不回来了……我就把我的妈妈分你一半，我现在有妈妈也有爸爸了，以后我妈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我都分你一半。”
    顾岁岁所认为的分一半，就是把妈妈做的好吃的分一半出去。
    因此，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有点犹豫和不舍，毕竟妈妈做的东西很好吃，但想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她在幼儿园里最好最好的朋友，他又经常给她带零食过来，陪着她一起玩，对她很好很好，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又坚定了起来，尽量表现出一副她很大方的样子。
    唔……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答应过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
    听到这句话，秦子谦小朋友感动极了，一把抓住岁岁的手，一本正经地说道:“岁岁你对我可真好，既然你都把你妈妈分我一半了，那我也把我爸爸分你一半吧。”
    唉，他的爸爸除了特别有钱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不像岁岁的妈妈一样，会经常给她做好吃的，会每天亲自来幼儿园接她放学。
    他的爸爸一直很忙很忙，经常没空回家吃饭，更不用说来幼儿园了，关键是他还很凶，时不时就教训他一顿，还给他安排一大堆保镖，不让他出去玩，让他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这样的爸爸，把他分一半给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没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怎么办，用他的爸爸来换岁岁的妈妈，越想越觉得是他赚大发了，岁岁对他可真好。
    他决定了，以后的零食不只是分一大半给岁岁，他就留一口，剩下的都给她……不，还是一口都不留了，都给她！！
    “把你爸爸也分我一半？”
    顾岁岁想着自己虽然已经有两个爸爸了，但如果再多半个爸爸，听上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点了点头，脆生生地说道:“那好吧。”
    于是，两个小朋友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自己爸爸妈妈的归属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