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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喜欢朝辞。
其实不是很难看出来。他夜夜梦里都是他的身影。
或许更早之前——很早很早——赵绎就知道了这份喜欢,甚至是更加浓重的感情。但他却没想到这份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情感却能被人如此轻易地点出。
他拿起手机,拇指在通讯录最上方的那个名字上摩挲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点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忙音足足响了一分钟,始终没人接。
他眼中的复杂在此刻退去,眉间皱起。
这些天朝辞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也没有去联系朝辞。
只是他没想到,他给对方打电话,却无人接。
这时未到十二点,朝辞通常要十二点半才睡觉。
赵绎从床上坐起来,又接着打了一个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他连着打了五六个,始终未曾被接通。
…………
赵绎都不知道自己前一个晚上是否有睡着。
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便向辅导员要了那个带着朝辞做课题的导师的联系方式。
他顾不得上课,出了辅导员办公室,在教学楼楼下就给那个导师打了电话。
他问那个导师,朝辞是不是跟着他在X国做课题。导师回答说是。
但是他紧接着又问,能不能让朝辞给他回一个电话,他昨天联系不上朝辞,有急事找他。
导师支支吾吾,只说尽量。
结束通话后,赵绎狠狠皱起了眉。
他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今天早上他也试图给朝辞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朝辞鲜少有这种一直联系不上的情况,而这个导师也表意含糊,显得很别扭。
这件事认为是朝辞在故意躲着他,想来也说得通。但是他心中却一直有些不安发慌。
朝辞……真的在X国做课题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怀疑。而一旦有了方向,怀疑便越发强烈而明晰了。
是的,以朝辞在学校的人缘,再加上朝家的背景,让他拜托一个导师对外称他一起去了那个国家课题并没有什么难度。
他回去在学校官网上查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辅导员说的那个导师带领的国家课题。可是十几个参加人员名单中,根本没有朝辞的名字。
这并不能下最终的结论。
赵绎看着那几个参加人员的名字,都是他们系的,但大部分都是学长学姐。他托人找了其中一人的联系方式,又给他打了电话。
他问那人,他们的组里有没有一个叫朝辞的人。
“朝辞?你是说XX级那个学弟吗?”那头的学姐问,朝辞在他们系还是十分出名的,“没有诶。要是我们组真有这么帅的小学弟就好了。”
没有。
这下几乎可以肯定了,朝辞没去X国做什么狗屁课题。
他只是找那个导师给他演了场糊弄外人的戏。但是这件事导师却没有告诉组里的其他学生。
慌乱的心悸越发明显了。
如果不是跟着导师去做课题了,两个多月不来学校,也没去公司,他能去哪儿呢?
是在躲着他,还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越发担忧,之前那些复杂的情绪在朝辞的安危面前不值一提。
他和朝辞的交际圈大多都是重合的,因此他又去问了那些朋友,能不能联系上朝辞,或者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朝辞。
都没有。
朝辞好像就这么不见了。
浓重的担忧到了顶峰,他直接联系自己手里的渠道和人脉去找朝辞。
他找了好些天,似乎有人特意在阻碍他的调查,又或者是特意在隐瞒朝辞的行踪。
终于,在四天后,他收到了朝辞的消息。
在今天早上一趟飞往德国的航班中似乎发现了朝辞的信息。
第171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二十四)
找朝辞的这几天, 赵绎真的是急疯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朝辞的下落。他们之间的那些朋友,也是听说了朝辞去参加国家课题后就没多想了,两个多月, 他们也无人察觉出不对劲。他甚至跑去朝家问朝建东,但是朝建东在听到他朝辞已经不见了两个多月时竟然比赵绎还惊讶。
随后朝建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他说:没事,老爷子都没着急,说明那小子肯定没事。那小子命硬着!
转头又和赵绎套起了近乎。赵绎如今是名副其实的赵家太子, 而朝建东则是被私生子掏空的空壳子,他当然是不甘心。
之后朝建东说什么,赵绎好像都听不到了。
看到朝建东的反应后,他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荒谬和悲哀。
原来,这才是朝辞。
他看似是人群的最中央,是所有人喜爱和讨好的对象,他在任何群体中如鱼得水、潇洒自若……但是从没有人真正关心他。
一个大活人消失了两个多月, 朋友,家人,都无人发觉。
他从前以为朝辞是最有人缘的。反倒是他自己除了商业上必要的应酬之外, 对交际不屑一顾。可现在才发现,真正疏离于人群之外的, 是朝辞。
朝辞的那些朋友圈子,其实都是以赵绎为中心建立的。像林彦晨他们,就是赵绎在初中时认识的, 那时候赵绎家世最好, 气场又强,那些人就隐隐以他为中心。而朝辞是赵绎硬拉进来的。那时候朝辞还不是朝家的继承者,只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林彦晨他们看在赵绎的面子上勉强接纳, 后来才是因为朝辞的个人魅力而越发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