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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再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他很可能会做出一些他无法预料但肯定不太好的事情。
于是他为了转移注意力,立即就开始收拾房间里的浴桶,打扫地板上的水渍。
等到终于冷静下来之后,马奴就厚着脸皮凑到了穿戴整齐的季扶身边,说道:“主人,上次你写给奴的字,奴知道怎么读了。”
毕竟人家也为自己忙活了半天,季扶也不好太过冷漠,于是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马奴又找来纸张,一笔一画地写给季扶看,“谢,这是谢字对不对?”
季扶一看,的确写对了,随手在上面打了一个勾。
马奴就高兴起来,他看到那些夫子也是这样给学生打勾的呢。
季扶就多问了一句,无声道:“怎么学的?”
马奴便解释道:“外面有学堂,奴偷学了几天。”
季扶这才想到像马奴这样的下人都是有机会出府,而他这不尴不尬的身份,反倒没什么自由。
“主人的意思是谢奴?奴这么没用,没什么好谢的。”
马奴羞愧地挠挠头,没告诉季扶,其实他还学会了另外两个字,那就是季扶的名字,但他怕冒犯主人,所以没有写出来。
季扶没说什么,但马奴却莫名觉得今天的主人似乎十分好说话,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眼中浮起了如星光般的点点期翼。
“主人,奴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想请主人为奴赐名。”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季扶缓缓地对他摇了摇头,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马奴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满是失落,像是一只丢了心爱骨头的小狗,强颜欢笑道:“好吧。”
系统哪里看得下去,立刻在季扶脑子里吱哇乱叫起来,“亲亲你为什么不给他取名字?一个名字而已哇给他取吧取吧!”
季扶不为所动,取了名字,便是结下了羁绊,马奴并不是他的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这天晚上,马奴失眠了。
他在月光下,把季扶的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有点难过。
主人为什么不愿意给他起名字呢?或许是他还不够资格吧……
可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一个和季扶有关系的名字。
马奴发呆了好一会儿,决定自己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可是叫什么好呢?他认识的字并不多,只有几个而已。
他写来写去,谢,季,扶。
马奴慢慢把谢与禾这两个字圈了起来。
***
这场高烧把云王折磨得够呛,脑子昏昏沉沉的,连季扶什么时候过来给他针灸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灌了一碗又一碗的苦汤药,人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
“季扶人呢?让他过来给本王侍疾!”云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头痛欲裂,语气十分不好道。
凭什么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季扶却是逍遥又自在?
季扶很快就被人带了进来。
云王立刻精神一振,“你们全都下去,我只要他一个人伺候!”
下人们应是,退了出去,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季扶和云王二人。
云王撩着眼皮瞧了他一眼,见季扶没有再穿白色,而是穿了一套浅青色的衣服,这衣服看起来还有点眼熟,像是下人穿的。
“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云王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顺眼,不禁拧起了眉毛。
季扶好歹也是一个侯府庶子,就没有衣服穿了吗?居然穿下人的衣服,是想要吸引他注意吗?
然而季扶根本就懒得理他的问话,连眼都没抬一下。
云王冷冷地哼了一声,半靠在床上,恶声恶气地命令道:“你是来侍疾的还是当木头的?还不快给本王倒杯水来!”
季扶这才慢慢地抬起眸子,冷淡地看他一眼。
云王不甘示弱地回瞪,俊脸仍是烧得通红,像是一只梗着脖子的大公鸡。
季扶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水。
云王马上骂道:“你怎么比蜗牛还慢,是想渴死本王吗?!”
说完后他还是诚实地接过了季扶手中的茶杯。
然而云王的唇瓣刚刚碰到杯沿,甚至还没有喝上一口,就把茶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砰!”
他发火道:“水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本王吗?!”
季扶脸色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蚂蚱。
云王本来只是装怒,可看到季扶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感觉自己好像在演一场愚蠢的独角戏,顿时被戳中了怒点,语气更恶劣了,“看什么看!还不快点重新倒一杯来!”
他就是要欺负这个不会说话也能把他气得半死的哑巴!
季扶默不作声地又去倒了一杯水。
云王继续发作,“水这么凉,你是想冷死本王吗?你就是想害本王!”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然感觉到脸颊一痛,竟是季扶胆大包天地掐住了他的脸,迫使他张开了口。
这一切都是那样猝不及防。
云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季扶一手捏着脸颊,一手将茶杯里的水直接灌了下去,动作简单,手法粗暴。
凉水如数灌进他的鼻子、嘴巴,还有不少流进了他的衣领中,弄湿了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