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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期鹤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装的像点儿,眼角还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看得警察姐姐心揪着疼:“我周末兼职到早上六点,去医院陪她一天,其余时间拜托医院的姐姐阿姨多帮一些忙。”
警察们听得都很难受,问他:“需要找媒体发一则救助新闻给你们捐款吗?还有...你父亲呢?”
提到父亲,裴期鹤的脸色变了变,极不情愿地开口:“很早就去世了。也不用捐款,我靠自己就行。”
他把自己伪装成最脆弱的样子,其实内里比谁都坚强。
大致了解完裴期鹤的情况,处理这件事的警察都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理解,并且承诺他们也会尽快抓获嫌疑人,解决他的困扰。
裴期鹤眼含热泪和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一一道谢,一出警察局门口,眼泪瞬间干涸,又成了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演技还是不太行,没有唐阮那种自然的可爱和可怜。
他在门口就把电话卡抽出来扔在了沿街的垃圾桶里,又转身去办了一张新卡。
就算那些人捅破了天,也不敢在法治社会下对他做什么,只要他们动了手脚,警察绝对第一个知道。
唐阮最近在家高兴极了,没有父亲存在,他和母亲过的舒服又自在。
不用担心信息素有没有对父亲造成困扰;不用恪守那些极富歧视意味的规矩;更不用时刻都小心翼翼细微谨慎。
很多次唐阮都觉得父亲在家时那不叫“家”,叫监狱。
但他也看得出来母亲并不由衷,很多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也尽量多和母亲说话逗她开心。
母亲的异常状态导致对唐阮的关心也少了很多,没有注意到唐阮就算戴了抑制阻隔效果强效的颈环,偶尔也会外溢一些甜腻的信息素,也没有注意到他经常犯困嗜睡。
唐阮牵挂着母亲的心情也没有过于在意,只当最近担心母亲有些疲累。
连上了高二,多出来的周六补课都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但是这天班主任早自习宣布的期中考试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班主任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同学们!这是你们升入高二来第一次大型考试,一定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就是为你们的高考定下的基调,如果考好了,那就是士气大涨!考差了更是给大家一个警醒,赶快努力起来不要掉队!”
同学们升入高二后,在无形的压力下也勤奋了不少,课间不再是闹哄哄一片,很多人更愿意把去小卖部、和同学打闹的时间用来学习。
唐阮却趴在桌子上思考着今晚回去和母亲说些什么话题,让阿姨做什么菜让母亲开开胃口,她最近连饭都吃的很少了。
长时间心情不佳营养不良导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唐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期中考试前一天刚回到家,唐阮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他赶紧换好鞋冲进客厅,发现遥控器完好地放在茶几上,电视却没有关,厨房里阿姨的菜只切到一半。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慌慌张张地给母亲打电话,幸好那边立刻就接通了。
阿姨的声音让唐阮安心不少:“小阮,夫人急性肠胃炎刚刚被我送到医院了,你安心学习吧,冰箱里还有我做的汤你热着喝了。”
唐阮背起书包又往外跑,边喘边问:“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就来!”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觉得自己累出幻觉了,前面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人怎么那么像裴期鹤?
也没多管,直接坐电梯到了母亲的病房。
他就在这里陪了一夜床,趴在床边眯了一会儿,睡得身子都麻了一半。
闹铃一响,唐阮猛地站起来随便洗漱一下就又赶去学校。
看到自己桌子上贴的号码才意识到,今天期中考试啊!
这不是铁定完蛋了,他最近连书都没看过。
虽然他成绩一向不好,但都是用心学过的,考场上不至于什么都不会。
但是这次期中考简直太痛苦了,语文英语还能随便应付,理科他简直像在看天书。
考完一天神情恍惚,路都走不直。
课组的老师效率一向给力,第二天下午成绩和年纪排名就出来了。
班主任在门边贴分数排名时围了一圈人看,唐阮却趴在桌上睡得半梦半醒。
“唐阮...醒醒,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唐阮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是叶颂在叫自己。他揉揉眼伸个懒腰问:“怎么了?”
叶颂有些担心:“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都一直在犯困睡觉?”
唐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你刚说老师找我?哪个老师?”
叶颂说:“班主任,你这次成绩班上倒数第一,年级排名两千往后了,班主任特别生气。”
唐阮瞬间清醒过来,觉得这结果意料之中,但真到了这一步他也挺慌的,战战兢兢挪到了办公室门外。
班主任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裴期鹤啊,这次考得真是不错,拉了年级第二五十多分呢!”
唐阮又叹口气,这是在和别的老师炫耀裴期鹤吧,一会儿可能就要因为自己在别的老师面前丢脸了。
他捏着衣服下摆觉得开门的手十分沉重,门一打开,看见的却是少年宽阔的肩膀,再往上是少年线条完美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