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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叶安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叶安匆匆换上龙袍便坐龙辇过去朱雀堂,途中顺嫔的身影一闪而过。
“皇上……”耶律寒跪下哀求。
听闻穆太傅和张迁都入宫了,耶律寒猜测是兄长耶律楚的事要水落石出了,他知道皇帝极有可能就是要赶去处理, 想第一时间过去听一听,万一廷尉污蔑耶律楚,他也能及时替兄长辩解。
叶安明白耶律寒心里在想什么,在现代, 即便开庭也是允许家属旁听的,耶律寒迫切想得知真相也情有可原,叶安轻声道:“跟在辇后。但不可擅入朱雀堂,就在外头候着。若有事朕会命人叫你。”
耶律寒欣喜若狂:“皇上,臣卿就知道,您还念着臣卿!”
“……少废话,跟上。”
叶安不愿与脑残小王子多言,今日换做别的妃嫔他也一样会伸出援手, 并非因为对方是谁。然而除了本朝太后、皇后, 其余妃嫔均无资格进入朱雀堂, 否则便要按宫规革去位份打去冷宫, 即便他有心帮忙, 也只能让耶律寒在堂外待着。
耶律寒已心满意足,不再自持身份,冲叶安倒头便拜。
叶安朝他点了点头,耶律寒起身紧跟着李幺,随龙辇一同赶往朱雀堂。
叶安到时,太后已与穆太傅、廷尉小议了一会儿。一见皇帝来了,穆峥与张迁纷纷跪下行礼,太后也未管他为何姗姗来迟,只命人将卷宗奉上。
叶安目前已能看得懂奏折之类,为了便于他尽快了解真相,张迁特意在旁为他讲解,到了关键之处,还命人呈上证据。
一个时辰之后,叶安揉了揉酸疼的颈项,李幺默默上前为他按揉。
玉罗王子耶律楚,的确是被错当成江洋大盗关入了牢中。但这并非简单的错抓误抓,而是其中另有蹊跷。廷尉办案完全是按章程而来,下发的海捕文书上绘有画像,画像上的人与耶律楚十分相似,名字却是王楚。原来,张迁先接到了民间十几起关于江洋大盗王楚的报案,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古代没有监控设备,办案是根据数十个目击者的证词整理出画像,再行抓捕。只是王楚行踪不定,廷尉处人手有限,一时查不到王楚的下落,便以重金相酬,希望民间能有人找到王楚,将他逮捕归案。
太傅穆峥与张迁私交不错,特令长子穆辞协助,捉到王楚的便是穆辞。穆辞在军中待过,帮手众多,很快便按着画像问了王楚的消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擒到了王楚。
穆辞抓人时核实过身份文谍,确认是王楚没错,也当场与王楚对质,王楚并无异议。
可进了大牢,此人便翻供,称他是被陷害的,因廷尉处遇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形,张迁并未放在心上,谁知皇帝不久之后便下旨,称这个王楚极有可能是玉罗王子耶律楚,张迁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呢?
耶律楚是玉罗人,玉罗人的特征是灰发蓝眸,若真抓了玉罗人马上便会觉察,可是监牢中的王楚却与寻常百姓并无两样。
张迁提审王楚,王楚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玉罗王子,因其母出身大魏,他的发色眸色都随了母亲,但是王楚拿不出身为玉罗王子的证据。还是穆峥给张迁出的主意,找来几位出使过玉罗的朝臣辨认,曾有朝臣亲眼在玉罗宫廷见过耶律楚,证实就是王楚,耶律楚的身份这才确定下来。
王楚实为玉罗王子耶律楚,可廷尉的画像也非捏造,为何会与耶律楚如此相似?穆辞拿人时,为何耶律楚不直言,反而要承认自己是江洋大盗呢?
耶律楚后来道出了原委。原来他是为玉罗另一位王子耶律雄所构陷,耶律雄捏造了王楚这个身份,并设计令耶律楚使用王楚的身份孤身前来大魏,穆辞与他对质时,耶律楚还未识破耶律雄之计,误以为穆辞是耶律雄派来接应的人,没想到反令他陷入廷尉大牢。
耶律楚身边有个忠仆,为了主子四处奔走,被耶律雄一路追杀,冒着生命危险想方设法将消息传给宫中的耶律寒,希望透过顺嫔,请皇帝救耶律楚一命。
“简言之,是玉罗两位王子相斗,江洋大盗乃耶律雄捏造,有一封重要的书信为证。”
张迁命人呈上书信,叶安一眼认出这便是穆辞当初在茶楼与他联手盗取的信件,接过来一目十行地读完,这信是以耶律雄的语气而写,在信中命令自己的心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尽快在狱中解决掉耶律楚,造成其畏罪自杀的假象。
张迁道:“太傅与臣,原已探得玉罗人的落脚之处,只是涉及两国邦交,仅凭一封书信不好拿人,便未打草惊蛇,而是按信上所言在狱中设下埋伏,静候贼人自投罗网。只是贼人狡猾,一直未曾露面,直到皇上千秋,举国欢庆,臣故意给狱卒放了假,让对方误以为有机可乘派出了杀手刺杀耶律楚,臣的人将杀手一举拿下,然后在悦来客栈将耶律雄与他的心腹抓获。”
张迁命人将几名玉罗人押上来,叶安粗略看了一眼,有几张面孔的确曾在茶楼见过,这些人满身污秽沦为了阶下囚,其中一名男子壮着胆子望了皇帝一眼,惊叫道:“你……原来你是……”
“你什么你!”
叶安赶紧令内侍堵住这人的嘴,省得他再胡说八道。
幸好,太后等人并未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张迁陈述完毕,拱手恭敬地道:“事关玉罗王子,臣无法按大魏的律法定罪,还请皇上定夺。”